杜盛拍拍他的肩膀,笑道:“誰沒有年少輕狂的時候,知錯能改,善莫大焉。不過小女性子被寵壞了,有些認死理,這些天的行事,倒是讓國公爺為難了,這樣吧,就讓小女過來,你們兩個相互道個歉,了結這樁公案,如何?”
“原是鄭秀有過在先,豈敢讓杜姑娘低頭,當是我當麵向杜姑娘道歉,求得原諒才是。”
鄭秀的姿態放得更低,你退一步,我就退兩步,風平浪靜的把大事化小,小事化無,否則,再鬨下去,他固然丟臉,杜微微的臉麵也不會好看到哪裡去。杜盛顯然也是想通了這一點,才這麼好說話,不然,傳出去說杜微微在豔山園裡撞著了榮國公,有損名聲啊,再怎麼穿著女裝,也改變不了榮國公是個男人的事實。
“來人,去請姑娘。”
杜微微此時已經用完晚食,正提筆在寫金慧帖,距離上回她察覺到裘家二姑娘有可能認識“劉家姑娘”已經過去了好幾天,為了不惹人疑竇,她特意忍耐了這幾日,才打算給裘怫下第二張金慧帖,隻是這一回,她邀的客人,就隻有裘怫一個了。
帖子才寫了一半,杜盛派的人就過來了,道是榮國公來訪,老爺請姑娘去拜見。
杜微微擱下筆,麵露疑惑,榮國公這個時間來杜府本就是稀奇事,更稀奇的是,父親居然讓她去拜見榮國公,這又是為何?
心下好奇,動作卻不慢,喚了丫環與她換了衣裳釵環,薄施脂粉,一副正經見客的打扮,施施然往前院兒去了。
待進了客廳,杜微微一眼瞥見父親高居上座,旁邊客座相陪的卻、是一個眉目如畫、身姿英挺的少年,自然便是京中有名的那位獨秀國公,卻依稀有幾分眼熟感,隻是她不曾多瞧,斂裾福身,道:“女兒見過父親。”
杜盛哈哈一笑,道:“女兒,快來見過榮國公。”
杜微微這才轉向鄭秀,又是福身一禮,道:“小女拜見榮國公。”
這時方有機會又看了看眼前的少年,心中感歎一聲,京中盛傳的獨秀國公,果然名副其實,隻是這眉眼,還是看著眼熟,這卻是怪了,她何曾見過榮國公,何來的眼熟感?
鄭秀今兒個是來請罪的,哪裡會白受她一禮,因此早已從椅中跳起,讓了一讓,抬手虛扶,道:“杜姑娘不必多禮,原該是我與姑娘賠個禮。”
說完,倒是當真一記大禮賠給了杜微微,倒把杜微微又給驚著了,不知所措的看向杜盛。
杜盛見他們互相行禮的模樣兒,一個嬌美如花,一個英挺如鬆,簡直如同畫中璧人,再是賞心悅目不過,不由得哈哈大笑,道:“女兒啊,你苦尋畫中人多日,如今近在眼前,如何識不得?”
杜微微“啊”了一聲,抬眸便又看向鄭秀,先前她不敢多瞧,是為守禮,但她本性是豪闊爽朗之人,此時看去,卻是大大方方,毫不羞怯,隻將鄭秀上上下下看了個仔細,終於看出了端倪來。
“你你你……是‘劉家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