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鄭秀和盧舍一起飲了不少酒,這會兒正興奮著,便解釋道,“若以才情論,盧舍比咱三妹夫差得遠了,我說的‘大才’,是指他見事之明,行事之穩,這種人才是真正能乾實事的,那些嘴皮子利索的,比如咱三妹夫,也就是個富貴閒人的命,真讓他去乾實事,他不給你壞事就算不錯了。”
趙詞和裘怡還沒有成親,鄭秀就已經一口一個三妹夫占起了人家的便宜,還把趙詞摁死在富貴閒人的位子上,也不知存的是什麼心思。
裘怫盯著他看了兩眼,沒看出什麼,便懷疑是自己多心,隻道:“你都叫趙二公子三妹夫了,可就嘴上留情吧,不說他與你關係極好,但是看在咱家三妹的份兒上,也彆瞎說。”
趙詞那一肚子的壞水,可不是什麼省油的燈,也就是他礙於宗室身份,又誌不在仕途,否則豈能隻是個富貴閒人,真要玩起手段來,鄭秀怕還玩不過人家。
鄭秀嘿嘿笑了兩聲,道:“夫人說得是。”
他哪兒說的是趙詞呀,指桑罵槐的其實說的是皮秋陽呢,蓋因皮秋陽和趙詞是一類人,都是少年成名,才情絕佳的那一類,隻不過趙詞走的是風流名士之道,而皮秋陽擔著靖國將軍府和太子妃的期望與壓力,就隻能一頭紮進仕途裡去。鄭秀一點兒也不看好皮秋陽,這家夥的脾性說好聽了就溫文爾雅,忠厚善良,說難聽了就是懦懦無主見,被太子妃和父母挾製著,做著他最不喜歡的事,不敢反抗。
當然,最讓鄭秀不滿的,還是皮秋陽對自家夫人存著的那點心思。此時見裘怫全無所覺,想都沒想起皮秋陽這個人,他自然高興得不行,借著酒勁兒就挨到了裘怫的身邊,兩隻手全不知規矩為何物,處處點火。
裘怫:“……”天還沒黑呢。
府中沒有長輩的最大好處,就是小夫妻倆啥事兒都可以自己做主,偶爾出格一次,也沒有什麼打緊的,反正也沒人敢來訓斥。
等鄭秀終於消停了兩個人再好好說話的時候,已經入了夜,剛運動過一場的小倆口肚子都餓了,便起身吃了點東西,又在子一園裡逛了半圈消食,最後才互相摟著躺在床上正經開始繼續之前的話題。
當然,這回談論的就與盧舍、趙詞還是誰誰誰都無關了,談的是三皇子妃能不能和離這件事。裘怫從女人的角度來看,覺得三皇子妃不會願意和離的,反而是鄭秀有些彆的看法。
“眼下她或許不願和離,但等到了北境住上幾日,隻怕她就會願意了。”
“為什麼?”裘怫有些茫然,北境有那麼可怕?
鄭秀將她抱在懷裡,摸摸她的頭發,道:“卿卿,你知道嗎,我幼時最大的誌向,就是去北境戍守邊疆,做一個像父親那樣頂天立地、守家護國的男子漢,所以雖然我沒有去過北境,但是對北境的了解,我不弱於任何人,北境那塊地方,自從父親一戰立威以來,已承平二十年……北邊上的那些蠻胡,又開始蠢蠢欲動了,近三五年時常有小股人馬試探騷擾,很難說什麼時候蠻胡就會又一次大舉犯邊。皇舅把趙讓發配北境,用意極深,趙讓恐怕活不過幾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