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要尖叫。
可是她不能,這是在大公子房裡,她不能這般不懂規矩。
可是小小姐,大公子已經不是小孩子了,他是一個大人了,您…
乳母都快暈過去了。
大戶人家本就規矩極多,一般要求男女七歲不同席,魏府要求得就更嚴了,小姐公子們,三歲之後就要一個人睡覺了。
小小姐這,不合規矩啊!
“大公子…”乳母一臉為難,希望大公子發話,讓她將小小姐抱走。
小丫頭一進被窩,就抓住了他的衣角,許是太困了,一躺下就傳來了均勻呼吸聲。
她的小手抓得緊緊的,仿佛害怕離開他似的。
魏錦偏頭,看著露在被子外的黑腦袋,兩個用紅繩綁住的小揪揪豎在她頭頂,可愛中透著一抹溫暖。
鬼使神差的,魏錦拒絕了乳母:“伊人太困了,就讓她睡在這裡吧。”
“可是…”這不合規矩啊!
乳母還欲再說,魏錦不耐打斷:“我是主子,還是你是主子?”
少年年紀不大,沉下臉時,自有一股不怒而威的氣勢,輕飄飄投來的眼神,含著一抹警告。
乳母下意識噤聲,低下頭去。
魏錦幫夜瀾掖了掖被子,問乳母:“熬藥了嗎?給我端來吧。”
魏錦房中本有小廝伺候,隻不過被夜瀾趕了出去。
如今這裡隻有乳母,魏錦也隻好吩咐她了。
乳母雖是照顧小小姐的人,但魏錦也是主子,他的話,她不能不聽。
乳母離開,讓一名小廝去端藥,另一個進房伺候,自己則去魏夫人那裡稟報了。
魏錦的母親魏何氏,一共生了四個兒女。
大兒魏錦,二女魏念念,三兒魏安,幺女魏伊人。
魏錦今年十五歲,從小被魏丞相抱到膝下教養,和父母弟妹感情最淡。
魏念念十二歲,魏安十歲,兩人跟魏夫人最親。
魏伊人太乖了,總是不哭不鬨,都是魏夫人肚子裡掉下來的肉,哪有不疼愛的道理。
隻是魏安太調皮,加上魏伊人年紀到了,要經常參加各夫人舉辦的宴會,魏夫人精力有限,看顧這兩個孩子就占去了全部的注意力。
因此,魏伊人這個小可憐,得到的注意力也少的可憐,三歲之後,便由乳母和幾個丫鬟帶著。
乳母前去稟報的時候,魏夫人正因為魏安的事,和魏錦他爹吵了一架,氣得胸口疼。
乳母還沒說完,魏夫人便煩躁的打斷:“什麼雞毛蒜皮的小事都來找我,安兒他爹還是個不攬事,靠不住的,我怎麼這麼命苦?”
乳母尷尬得沒法再說下去了。
魏夫人揮揮手趕人走:“出去,都出去,沒有天塌下來的大事,彆來打擾我。”
乳母和眾丫鬟,隻好退離房間。
魏錦的父親魏問,在戶部任職,職位隻是一個五品郎中。
在父親一品丞相的光芒下,三十好幾的魏問,官職、成就著實不能看。
他也因為不得重用而抑鬱寡歡,終日醉酒,麻痹自己。
而魏夫人,便看不得丈夫這般不思進取的模樣,孩子的教育也不上心,她不氣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