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明感歎:“他們兄弟感情真好。”
月山府君:“……是很好。”
前一天晚上的威脅果然有用,被威脅的第二天早飯便藏下饅頭主動上交,以獲取不被欺負。
祁明本以為小秦他們立刻會出麵,結果他們仿佛沒有看到,隻是宣布規矩的時候重複一句如果有人受了欺負可以來找管事。
一連三天,沒有任何變化,被欺負的忍著饑餓上供,有人見狀開始有樣學樣,被威脅的越來越多。
漸漸的,三百人分成了兩派,或者說三派,還有一派明哲保身,三五熟人抱團,隻管自己不被威脅。
祁明好像看出了小秦他們想做什麼,便不著急去問他們,和月山府君一邊隱在半空玩遊戲一邊觀察著。
事情是從第六天開始出現變化的。
有人被欺負狠了,實在沒有辦法,將食物上供給了另外一幫,挑起了兩幫的爭鬥,其他被欺負的紛紛效仿,一下子引起了大亂鬥。
甚至等不及晚上,白天午休的時候就在空地上廝打了起來。
其實這些天小規模的打鬥已經進行了好幾波,大約見管事們並不在意,漸漸膽子大了起來。
事實上隻要不鬨出人命,尋常主家不會在意手下的奴工鬨什麼,奴工在他們眼中猶如驢馬,隻是乾活的工具,給一口吃的能動就行,甚至在一些主人眼中連驢馬都不如。
“砰砰砰”幾聲巨響,一棵小樹轟然折斷倒下,正在打鬥的奴工們嚇得停了手。
“誰在鬨事?”小秦冷著臉過來,大約因為平日經常笑嗬嗬,忽然冷下來格外嚇人。
連祁明都忍不住謔了一聲。
奴工們噤若寒蟬,被剛才那一下真真切切嚇到了,他們其實並不清楚他們來到了哪裡,一路上沒有人告訴他們,到了地方直接被圈起來,還沒有接觸過其他人。
小秦:“我再問一遍,誰在鬨事?隻要說出帶頭鬨事的是誰,可以不用一起被罰。”
蠻牛看看倒下的樹,心裡開始害怕起來。
“不說?”小秦冷笑,“好,從今天開始都餓著,什麼時候說了再什麼時候給飯吃,餓死就拉出去埋了當花肥!正好給馬上要新來的奴工騰地方。”
這話一出,奴工們心頭轟然,尤其事不關己的第三派,對著蠻牛等人怒目而視。
他們剛來時他們不敢懷抱期待,已經做好了被磋磨到死的準備,結果主家心善,竟是天天頓頓都給饅頭,還給三頓,又給他們遮風避雨的住處,還教他們每日燒水洗漱,若非不得已,誰會喜歡臟臭。
短短幾日他們心裡已經認下了主家。
而習慣了三頓饅頭管飽,如何接受再次挨餓,何況還是因為牽連。
“是蠻牛!是他!”
當即便有人指出來。
“不是小奴!”蠻牛立刻跪下來,“小奴也被打了,小奴沒有打他。”
那人語塞,蠻牛確實沒有打他,不由指向平日被蠻牛欺負的幾個人:“他們被蠻牛打過!”
被指到的低著頭不說話。
就算說出來了又能怎麼樣呢,過後管事一走,他們還是要被欺負,平日怎的不見來幫他們,反正都要挨餓,不如大家一起。
那人不由急了起來,早知道……
早知道他仍舊不會出頭。
小秦目光掃視:“確定不說?行,小陸,去告訴食堂,暫時不用準備這邊的飯食,讓他們清閒幾天。”
小陸哎了一聲就要走。
“是蠻牛、大田、賴狗……”有人急急出聲,一連點出了七八個名字,“平日欺負順子他們,讓他們每頓藏了饅頭上交,不給就打人。”
祁明咦了一聲,說話的是每天晚上偷偷分享食物的兩兄弟,他已經知道大的叫山子,小的叫小竹,說話的是山子。
小秦問:“他說的是真的?有誰作證?”
小竹立刻站出來,磕磕絆絆:“我、我、我……”
小秦環視:“其他人呢?”
似乎他的態度讓大家看到了希望,漸漸有人也跟著開口,有了一就有了二,不斷有人站出來。
蠻牛幾個急急忙忙跪地喊冤。
“很好。”小秦點頭,“既然帶頭鬨事的已經供出來,其他人不用受牽連,把他們幾個綁起來餓三天。”
就……信了?
就……這麼簡單?
奴工們茫然,尤其被欺負的那些,他們不是沒有告過狀,最初被買進去挨打的時候誰又沒有反抗過,可人牙子根本不會管。
他們其中也有被賣過幾次的,最初都期待過能遇到一個好主家,他們願意賣力氣努力乾活,隻要不再挨餓挨打,可一回回隻有失望,他們已經麻木了。
但現在,有人信了。
仿佛枯木裡滴進來了兩滴水,看到了活的希望。
小秦當然不是隨隨便便就信了,他一招手,小陸掏出平板展示給眾人,畫麵上全是這些日子蠻牛幾人在角落威脅打人的畫麵。
喊冤的蠻牛幾人頓時沒了聲,嚇得癱軟在地。
“今日便跟你們說清楚,咱們這裡叫小夏村,是仙門治下的村子,仙門公正嚴明,隻要遵守規矩,絕不會缺你們一口飯吃。”
“從今日起全都把規矩背下來,牢記在心裡,最先背下的十個每人獎勵一碗肉。”
一瞬間,所有少年的眼睛都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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