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26-仙使周邈不想和劉季成為朋友,隻想挖……(1 / 2)

方岩不知仙使為何震驚, 隻大概猜到兩人或有特殊之處。

於是進一步細稟道:“仙武侯英布,正是因救援仙使居首功,被陛下頒旨封為列侯仙武侯。”

周邈震驚打斷:“等等, 那個救出我們和麥子的勇士, 不是叫黥布嗎?”

方岩仔細解釋道:“仙武侯名布, 英氏, 曾因犯秦律被判處黥刑, 方才又稱黥布,其實他本叫英布。”

周邈恍然大悟道:“原來勇士就是英布!”

那個被項羽和劉邦楚漢雙方都封過王的英布, 漢初三大名將英布……

“英布竟然被始皇陛下封爵, 成為大秦的列侯!這真是太奇妙了啊!”

為何奇妙,周邈卻沒有說。

他正在努力地學著成熟, 這第一件事就是給嘴巴上一個臨時把門的。

碎嘴子的毛病, 一朝一夕是改不掉了,但至少注意碎嘴的場合和對象。

方岩並不因周邈此舉似乎是不信任他,而心生失望和芥蒂,反而感到欣慰。

含笑繼續回稟:“那泗水郡沛縣泗水亭亭長劉季, 則是因公替縣中帶領刑徒來鹹陽應役。*”

周邈:啊對, 劉季要等成為皇帝後才改名叫劉邦。

“劉季初至鹹陽, 為鹹陽的巨大變化所驚,出言對仙使有所冒犯,此時恰巧仙武侯路過, 聽見後頗為憤怒, 於是言語爭執起來。”

周邈驚奇地張著嘴:“這裡麵還有我的事兒啊?”

方岩分析道:“起因確是在仙使身上,但兩人爭執到現在,早已不僅僅是因為冒犯了仙使,而是發展到了對於對方本人的不滿敵視。”

“我懂我懂。”周邈表示他都懂都懂。

他想起在網上看到的說是《史記》中記載, 英布初到漢營時,去見漢王劉邦,結果劉邦卻正坐在床上洗腳,英布怒火燃胸,後悔不迭,甚至想要自殺。*

現在英布看不慣劉季的言行,那可太正常了!

“走!我們看熱鬨去!”

周邈一時興起,說完起身時又頓住了。

方岩明白仙使這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擔心又遇到刺殺。

笑道:“出來前不是說了?遇到刺殺,仙使就躲在防禦罩裡,我們則趕緊去搬救兵。”

又安慰道:“仙使放心,鹹陽城中,不會再有一次大刺殺了。”

真要再有一次,內史和廷尉等人就不是罰金五百,就能輕輕揭過的了。

周邈一想:說的也是!

於是興高采烈地鑽出馬車,在方岩和武士們的護衛下,向人群圍出的圈子悄摸靠近。

“……相鼠尚且有皮,爾做人卻無儀!你傲慢又侮辱人至此,豈非取死之道!”

周邈聽出來了,氣極大罵的是勇士英布。

那與英布爭執的另一人,就是劉季了。

“某本微末,列侯若欲取某性命,某自當引頸以待,必不敢叫列侯勞累。”

周邈心裡替劉季翻譯:來呀來呀~來殺我啊~我伸著脖子等你!

真的好無賴啊!也好茶啊!

就在周邈覺得,既然人家都這麼說了,英布再不動手揍人都說不過去……不,對不起他列侯的身份時。

就聽劉季緊跟著又說道:

“然列侯既擔著仙武侯的名號,封號都帶著‘仙’一字,就不知道若是在大街上公然殺人,皇帝陛下是會依秦律判處列侯?

還是會因為仙使,而饒列侯一命?”

周邈直覺劉邦話裡有坑,還是好幾個坑。

事後或許能挨個分析得出來,但這會兒腦子一時還真轉不過來。

“好歹毒的話。”方岩開口給周邈分析道:“劉季點明仙武侯是因仙使而封侯,一言一行便關乎仙使顏麵。”

“眼下仙武侯如果當街殺了他劉季,那仙使名聲必會受損——其實這一點倒未必。但如此,對仙武侯來說就已經構成一層威脅了。”

“另外,劉季又說,陛下是會公正處理,還是會因仙使而徇私?對仙武侯來說,這又是第二層威脅。”

分析到這裡,周邈再不懂都對不起他看的那些權謀文和權謀劇。

“雖始皇陛下建立了博士部,展現出兼容並蓄的態度,但大秦重法的方略依舊樹大根深。如果饒了大街上公然殺人的英布,就是自毀長城。”

“如果公正無私,殺了英布,卻又是殺的仙使的救命恩人,對仙使的威望也是一種損害。

興許會讓世人覺得:仙使救命恩人說殺就殺,那仙使的命也不過爾爾。”

方岩聯係前後語境,意會了周邈的意思:“對,仙使一點就透。”

“屆時不論是秉公執法,還是曲從私情,仙武侯都不會有好下場。”

“因此臣說,劉季的話好歹毒。”

周邈不由地感歎:“難怪都吵到吸引眾多黔首前來圍觀了,劉季都還沒被英布錘死呢!”

嘴強王者vs最強王者,竟然決不出勝負。

劉季真是有點子東西啊!

“仙使謬讚了。”

周邈:這聲音……

“季本無意冒犯,實乃口誤失言,為在列侯手下逃命,才不得不逞口舌之利啊。”

原來是你啊劉季。

周邈意識到是他剛才感歎的聲音高了點,被劉季耳尖聽去了。

周邈:聽去就聽去了,還指望他會窘迫害羞嗎?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圍觀黔首也都聞聲跟著看過來,有劉季點出仙使身份在前,在場又有一個黔首曾離高台很近,看清過仙使真容,認出這位確實是仙使。

於是黔首們一個接一個地當街拜倒:“拜見仙使!仙使千歲、千歲、千千歲!”

被黔首如此近距離稱呼仙使,高呼千歲,感覺渾身開始刺撓……

但周邈撐住了仙使的儀態。

英布已被封為列侯,日常不必對周邈稽首大拜,但也向他行了一個天揖之禮——看在周邈眼裡,就是拱手並深深地鞠了一躬。

“布見過仙使,請仙使安。”

劉季雖是區區下吏,一個小小亭長,卻也與無爵黔首區彆開來。

此時也同樣沒有拜倒在地,而是緊隨英布其後,行了一個揖禮。

“泗水郡沛縣、泗水亭亭長劉季,見過仙使!”

仙使周邈目視前方,嘴角含笑,抬抬手示意道:“都免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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