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秘密原本隻有蕭世錚一人知道,現在侍衛太監們全都聽得清清楚楚,登時都在心裡猛罵。
狗皇帝!!你哪裡來的好福氣還有人願意做狗幫你擋災!!!
這樣八輩子修來的好事你不要還要把彆人剁成肉醬!!你好大的心眼啊!!!
人家為你擋災護壽你都不珍惜,我們這些做牛做馬的還不是用完就殺!你個賤東西!!
即便到了這個地步,蕭世錚的嘴仍然比鐵門還要硬。
“朕如何知道,不是你聯同它一起設局騙朕?!”
老婆婆躬身一拜。
“陛下若是不想再看見此狗,拿出千兩黃金讓老身為它做一場法事,也就送走了。”
“為何要黃金千兩?”
“忠君之心,勝似傾城之金,若無對等回饋,恐失衡天意。”
話都
說到這份上了,蕭世錚也不想再計較更多,擺擺手示意太監趕緊叫車輦拖來黃金,把這活爹送走完事。
老婆子把千兩黃金供在案前,用繡銀錦緞一蓋,又是念經又是跳舞,轉眼沙塵驟起,迷得人睜不開眼睛。
風停塵散時,那隻狗和那堆金子都不見了。
很快,又有宮人麵露驚恐地跑過來,說是霜竹館的顧小主醒了,但是什麼都不記得了。
蕭世錚的表情陰晴難測,許久都沒有說話。
哪怕如此,老婆子還被扣在宮裡足足三日,確認那妖怪不會再殺回來才放走。
千兩黃金被分成兩份,五百兩給顧心清拿回了母親家,五百兩輾轉著送到錦昭容宮裡的暗格,機緣成熟時再由顧心清親口轉達。
也在同一時刻,顧家老爺子終於尖叫著醒了過來。
“誅九族!!誅九族了!!!”
苗夫人身形憔悴地守在丈夫床前,被嚇了一跳:“相公,你在家裡,沒事了,沒事了!”
“什麼沒事了!”顧老爺子攥緊她的手瘋狂發抖:“皇帝親口說了,要誅咱們九族!!”
“哪裡有什麼誅九族,老爺子,你是自己嚇自己,嚇糊塗了吧!”苗夫人哭笑不得:“咱們顧家好著呢,那個顧心清,也不知道使了什麼狐媚法術,搞得皇上寵愛有加,現在已經升到從五品寶君了,還賜號為枸!”
“我這些天守在老爺您身邊,好些客人登門送禮都沒法去見,如今他們都賀喜咱家出了個枸官兒!”
顧老爺一時間沒聽清這是在罵人還是在誇人,額頭密密麻麻都是汗,隻覺得自己一覺大夢分不清黑白。
怎麼會這樣——
怎麼會這樣?!
明明他被叫到皇帝麵前,被罵得狗血淋頭,當時便說要砍了他的腦袋!
現在——現在卻是完全逆轉過來,兒子的官一時間比自己的還要大!
他心裡難得地生了些許悔意,覺得自己先前對這庶子實在刻薄太過,現在再想厚著臉皮拉攏關係,也不知道能否再緩和些。
兒子今後若是能越升越高,兩個哥哥的仕途也不需愁了,好事,好事!
顧老爺想到此處,心裡多了些歡喜,還是大著膽子問:“真沒有官差來砍咱們的頭?”
苗夫人推了他一把:“真是病糊塗了!”
子夜三更,霜竹館裡。
有暗衛趁著萬籟俱靜,蒙麵潛入顧心清的寢房,掀開被子確認是他之後,用淬毒匕首狠狠紮了下去。
養心殿裡,燈火通明。
蕭世錚一夜未眠,等著暗衛捧著木匣回來。
董公公滿麵愁容地守在旁邊,心裡痛罵這糊塗皇帝還不如自己惜命聰明,麵上什麼都不敢說。
沒過太久,兩個暗衛匆匆返回,把木匣送到皇帝麵前,下跪行禮。
蕭世錚大喜:“終於把他的人頭送來了?!”
他親手打開木匣,下一秒看見一顆拴著白綾的水嫩新鮮大白菜,上頭還有好幾個刀眼兒。
蕭世錚:“……!!”
他剛要怒罵出聲,卻親眼看見一滴殷紅的血落在那白菜上。
一滴,兩滴,然後越來越多,濺得白菜都變得血紅。
董公公驚慌失措:“陛下,陛下您怎麼流鼻血了,叫太醫來,太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