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清答應下來,一年一個大件她還是能做到的。
秦術剛走,教她中醫的老師秦火爺爺來了,考校這一年學到了什麼東西,給的幾本脈案看了沒有。秦清拿出她研製的補氣丸,秦火吃了半粒,嚼碎了細細感受,好東西。
“還有沒有?給我幾顆。”
又給了三顆出來,“好的山參不好找,我得了兩顆,配了其他藥材,就做出來一瓶藥丸子來。”
“一瓶也不少,你再給我幾顆。”
秦清能怎麼辦,隻能給了。
秦火樂嗬嗬地捧著養氣丸走了。
緊跟著教她國學的秦燭,還有教她外語和物理的秦楊紛紛上門,應付完這些老師,天都黑了。
時隔四年,秦家第一次在寶山縣過年,這個春節過得特彆熱鬨,從大年初一早上開始,秦清的院子裡人來人往,絡繹不絕。
不僅秦家的族人都挨家挨戶地上門拜年,還有早就分出去的那些秦家人,也在這一天上門。
說起來都是姓秦,雖然他們現在不是秦家族裡的人,但在寶山縣,多多少少也沾了族裡的光,做人還是要講良心的。
秦清再喜歡清淨,這一天也必須在屋裡呆著,等人上門拜訪。
秦家過得熱鬨,北京的唐家人少,過的就冷清了一些。
方若歎口氣,“咱們倆就凱旋一個孩子,大過年的,他和媳婦兒還在西南駐守,大孫子也跟著他們爸媽,阿野出國了,北京就咱們老兩口。有時候想起來,還是覺得有點遺憾,怎麼沒有多生一個。”
唐德生美美地喝了一口養身酒,“你可得了吧,當年我讓你多生一個,你偏說我不尊重你,拿你當生孩子的工具,這時候說什麼廢話。”
方若瞪他,“你個糟老頭子,小心眼兒的很,幾十年前的舊事還翻出來說,你有意思嗎?”
“嗬,沒意思,有本事你彆說啊!”
“我後悔了,還不興我說說?”
唐德生還是心疼老伴兒,“你要想孩子了,年後我們去西南和凱旋住一段時間。”
方若想了想,“不行,我要在北京,我還要去秦家呢。”
方若心想,她要不努力一點,等阿野回來了,說不定清清都已經忘了有阿野這麼個人。
她可記得,上次秦清奶奶說漏嘴了,秦家族長還在物色其他和清清年齡相仿的男娃。
“我看你就是想多了,兩個孩子還小,秦家不一定看得上阿野,阿野那個榆木腦袋沒開竅,也不一定喜歡秦家那個小丫頭。”
方若鄙視地瞥了老頭子一眼,“你知道個啥?”
阿野第一次給親人以外的女娃帶東西,還考慮的那麼周全,這是一般的關係嗎?過幾年開竅了,自然就知事了,還不得感謝他奶奶我?
年後,秦清一家又去了北京,還是安生地住在院子裡。四月份,王進夫妻笑容滿麵地上門拜訪,王大嫂懷上了,孩子都已經三個月了。
“恭喜!”
“嘿嘿,我們夫妻還要多謝秦大師,要不是您,我們可能這輩子都難有孩子。”
有孩子也是好事,秦清沒說多餘的話,寒暄幾句,才送他們出門。
秦家除了偶爾有托關係來算命的人偶爾上門拜訪,秦清絕大多數時間都挺閒的。因為芳草路東邊都是軍區大院,買報紙什麼的很方便,秦清多了每天看報紙的習慣。
報紙給她打開了一扇窗,每天都能看到不同的新消息,偶爾還能讓她震驚一下。
比如,有條新聞說,上海一位病人右手完全斷離,做了手術後實現了首例斷肢再植,在她上輩子的時代,這簡直是神跡。
因為這條新聞,有段時間,她開始對西醫感興趣。
再比如,□□年下半年,中國第一顆□□爆炸成功,這稱之為核武器的東西,擁有毀滅性的力量,她頓時就覺得,自己以前搞出自製□□就沾沾自喜的樣子,有點無知。
六五年夏天,報紙上說,國家要實現農村合作醫療製度,要讓最底層的民眾也能有看得起病。這一個舉措,又驚呆了小古董。
她對這個時代真是越來越感興趣了。這個國家幾年間就能做到的事情,她那個時代的帝王,可能直至王朝覆滅都無法做到。
但好事不可能一直發生,六六年三月河北發生一場大地震,地動山搖,連秦清家裡都感覺的強烈的震感。
這場地震給秦清帶來不好的預感,她關上門,在家推演了一天,所有的卦象都指向前途坎坷四個字。
秦清一下子緊張起來,她有感覺,這次即將發生的難題,可能不比那三年災害容易。
作為秦家現在實際上的當家人,她不能坐視不管。
秦清緊急招來在北京的秦家人,“從明天開始,住在北京其他地方的秦家人,能過來的爭取住到這裡來。不管未來遇到什麼難題,秦家人都要齊心協力,相信我們一定會度過,就像我們祖先無數次遇到災難時一樣。”
這個話說的有點重,在場的秦家人心裡一下子就沉下來了。
已經十一歲的秦清,已經長成一個清麗的小姑娘,臉上沒有了嬰兒肥,當她專注說一件事的時候,氣勢更加駭人,沒人會反駁。
其實,隻要是秦家人,沒人會懷疑他們的少族長說的是假話。他們現在想的是,將出現什麼麻煩?他們該怎麼應對?
“糧食,不管發生什麼事,糧食是最重要的。大家最近悄悄地,多買一些糧食回來。不要心疼錢,買糧食總不會錯的。”
其他的,她暫時也沒有頭緒,等她處理好在北京的族人,第二天她和爸媽全部回寶山縣。
秦炅看到她回來還很詫異,“怎麼不遞個消息回來?”
秦森和夏月一臉擔憂,“咱們先回家,清清有大事要說。”
秦炅心裡一咯噔,顧不得手上的事兒,趕緊跟著回去。
秦清和秦炅進屋,大門關上,幾個秦家人守在院子周圍,不允許其他人進去。
半個小時後,秦炅從屋裡出來,他還能控製住臉上的表情,叫族裡的年輕人把族老們叫來。
“少族長說,推算出有大事要發生?”
秦清點點頭。
“事兒不比那三年小?”
“確實如此。”
秦炅深吸一口氣,還想最後確認一次,“你真的沒有算錯?”
秦清冷漠地看他,“你什麼時候見我算錯過?”
“那是沒有的。”
一個族老站起來,“行了,遇到事兒咱們也不怕,咱們秦家人,祖祖輩輩都是這麼過來的。”
其他人附和,“對,怕什麼,咱們早一步,就比彆人多條活路。”
到這裡,大部分族人認為即將可能出現的大災難,可能和幾年前的□□差不多的事情。
所以,大家開始商量應對的措施,最先提出來的就是存糧食。
“動靜彆太大,畢竟咱們前麵住著部隊的人。”
“對,彆驚動了,買回來的糧食也不能存在這個院子裡。”
有人提出來,“咱們是不是要給秦林那邊送個消息過去,早做準備。”
是的,在秦家人心裡,深山老林裡的秦家寨,才是他們最後的依仗。
秦炅沉吟半晌,“不用送消息,找幾個現在沒有工作的族人,還有一些青壯年的婦人,讓他們先去秦家寨,有備無患啊!”
“族長說得是。”
族裡的人討論著怎麼做準備,秦清內心總有一種不對勁的感覺,她覺得,她沒抓住重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