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呢,野雞都跑到寨子來了,我今天沒出門,在院子裡都抓到一隻撲騰過來的野雞。”
秦清笑了,“人在家中坐,肉從天上來,那還不好?”
“好,怎麼不好?”
秦清把藥材送到秦火爺爺家,“您幫忙處理一下,下午我還要上山。”
“行,放著我來處理,你多弄一些好藥材回來。”秦火最近身體不太舒服,這幾天都沒進山,留在家裡養病。
秦清給把脈,“今天中午喝完就可以停藥了,中藥敗胃口,您換養氣丸吃幾天,就差不多了。”
秦火舍不得,“我這兒隻有五六顆了。”
“彆心疼,我帶了不少山參回來,從東北那邊送來的,等我忙過這幾天,再做一批養氣丸。”
秦火眼睛亮了,“有多少?”
秦清笑道,“除了做藥酒的,剩下的應該能做十來瓶養氣丸吧。”
“那我可等著。”
秦清從秦火家出來,路上遇到愛華,“族長,我媽今天中午做了一大鍋紅燒兔,讓我給你送一碗過來。”
“你們家今天抓了多少兔子?”
愛華嘿嘿一笑,“我媽抓了三隻兔子,一隻野雞,我抓了七隻兔子。”
秦清回到家,他們家院子裡也裝著一筐兔子,乍一眼看過去有十幾隻。
杜明德他們幾個跑過來,看到愛華,喊了她一聲,“愛華姐,我們抓了好多兔子,晚上烤兔子給我們吃行不行?”
一個小夥子大聲說,“我們出兔子,愛華姐你出廚藝。”
愛華笑著大聲應了,“你們下午把兔子收拾好,送到我家裡來,我先給醃上。”
“哎!”
秦森剛回來,看到愛華,“喲,你們要烤兔子啊,叔也出三隻,一隻算愛華的,兩隻算我的。”
“嘿嘿,那好啊。”
秦清笑了,胡嫂子和愛華,就算不上山抓兔子,靠著自己的廚藝,也有好多兔子吃。
午飯後,秦清打了個盹兒,又去山上找藥材,下午她沒再趕兔子下山了,過段時間再來。
晚上,孩子們要去壩子上烤兔子,好多大人也跟著湊熱鬨。
火堆點起來,被刷上調料和香油到兔子,一經烘烤,香味就出來了。
寨子裡的孩子們圍著火堆打轉,時不時就問一句,“熟了沒有?”
看那樣子,要沒有大人看著,饞嘴的小孩兒恨不得衝上去啃一口試試。
秦家寨烤兔子正烤的熱鬨,這時,軍區大院裡,才下班的唐懷野望著冷冷清清的家,歎了一口氣。
他在院子裡站了一會兒,才進屋打開燈,在客廳轉了一圈,去廚房給自己下了一碗麵,一個人坐在長桌前,默默地吃麵。
屋裡太安靜了,隔壁的小孩兒嬉鬨的聲音,他在屋裡都聽得清清楚楚。
洗了碗,去院子裡坐了一會兒,清清沒在,他也沒了飯後散步的習慣。
田雨和方若散步走到這裡,看到有氣無力的小孫子,方若嘲笑道,“你媳婦兒一走,我看你連一碗熱湯都沒得喝。”
田雨問,“你一個人也不好做飯,清清回來之前,你乾脆跟我們一起吃?”
唐懷野還沒說話呢,唐凱旋拉著媳婦兒,“都結婚的人了,你還管他吃飯?他這麼大的人了,不想自己煮,就去食堂吃,還能餓著他?”
“天兒不早了,咱們回去休息。”
“走吧,走吧。”
可憐兮兮的唐懷野站起身,送爺爺奶奶和爸媽出去。
唐德生背著手,回頭跟小孫子說,“回去早點休息。”
“嗯。”
唐懷野扭頭進屋,看到空蕩蕩的家,媳婦兒怎麼還沒給他寫信?
實際上,秦清已經忘了她答應唐懷野要給他寫信這回兒事兒。
不過也不能怪她不是,她回來之後,每天都沒閒著,哪裡有空寫信?況且要不了多久她就要回去,也不用麻煩族人們特地跑一趟去送信。
唐懷野每天盼望著媳婦兒回家,秦清在山上樂不思蜀。她每天過得太舒服了,除了偶爾上山找藥材之外,根本不想出門。
留出做藥酒的藥材,她最近每天都去秦炎家,做了十二瓶養氣丸,留了一半給他。族裡的老人們有需要養身體的,他最清楚,養氣丸都交給他安排。
剩下的她都帶走,除了給爺爺奶奶的,還有山下的唐家人,她自己還要留一部分以防萬一。
“清清,你去後麵看看紅薯發酵的怎麼樣了?昨天你爸去看了一眼,好像差不多了。”
“好,一會兒我就去。”
秦清找了一柄長勺子,打開木桶,攪拌了一下,發酵到位,可以上鍋蒸了。
秦森問,“今年你要染什麼顏色?”
“綠色?”
綠色的酒?秦森不太能接受。
夏月說,“不染色吧,我還是覺得沒有顏色的酒看著順眼。”
“行,那就不染。”
族長家開始蒸酒了,凡是入股過紅薯的都趕來幫忙,當然,也不忘抱上家裡空的酒壇子。
杜明先去寨子裡逛了一圈,看大家都抱著一個壇子,他要是拿兩個壇子去不太好,於是,他選了一個十斤裝的大壇子。
杜偉業歎氣,“爸!”
杜明幾步跑遠了,假裝沒聽到大兒子喊他。
秦漫笑道,“今天負責分酒的是秦森叔,我跟你說,彆看爸拿那麼大的壇子去,肯定隻能抱半壇子酒回來,信不信?”
等杜明回來,杜偉業一看,果然如此,他偷偷給媳婦兒一個讚。
秦漫微微挑眉,她就知道。
早前說好的,一家先分五斤白酒領回家自己喝,還有五斤白酒給族長用來做風濕酒,等藥酒做好了,大家再去拿。
五斤白酒也不少了,今天領到酒人家,中午做了一頓好飯食,有酒必當有好肉,才是人生樂事。
下午,秦家的嬸子們來家裡幫忙蒸酒,大家一邊忙活著一邊吐槽家裡的男人,“我們一群女人辛苦釀出來的酒,讓一群老爺們喝過癮了。”
“誰說不是,老娘好酒好肉地伺候著,沒見他誇我一句。”
秦奶奶說句公道話,“男人們種地也辛苦,紅薯種出來也有他們一份。”
“哼,要不是看在他種地辛苦的份上,我今天非要揪掉他的耳朵,一碗酒下肚就不知道自己是誰了。”
不知道誰說了一句少兒不宜的話,一群女人哄堂大笑。
秦清專心地蒸酒,假裝自己沒聽到。
不得了了,這些嬸嬸們簡直太生猛了,秦清在她們中間,簡直跟一個青翠的小嫩苗一樣,弱不禁風。
上輩子沒人會跟她說這種不雅的話,這輩子前十幾年她還是個小丫頭,也不會有人跟她說這些不著調的話。
但是她結婚後,她發現這些嬸子們說這些葷話,再也不避著她。她從最開始的不好意思,現在臉皮厚的能當做沒聽到。
秦清忙活了十幾天,把酒蒸出來,又把藥酒都做好,把酒壇子都搬進屋裡放著,給不同的藥酒貼上標簽,這事兒才算做完。
忙完釀酒的事兒,秦清收拾好包裹,要回大院了。
夏月收拾出一堆東西讓她帶走,秦清道,“媽,再過一個多月我要回來過年,你帶這麼多東西我根本吃不完。”
行李裡麵好多雞鴨魚肉,還有一麻袋山貨,特彆是行李裡麵還有兩百個雞蛋,下山也不好搬。
“你彆管,我往裝雞蛋的箱子裡麵裝了麥糠,不會碰碎的。兩百個雞蛋也不多,你送一些給你婆婆家,再給一點給你大嫂,剩不了多少。”
秦清不再拒絕了,說起來這些東西,大半都是給唐家的。
爸媽雖然沒說,心裡其實也是操心她過得不痛快吧,才會儘量對唐家好一點。
秦清從背後抱著媽媽,下巴放在媽媽的肩上,“謝謝媽媽!”
夏月笑了,“路上注意安全,過年了早點回來。”
秦清點點頭,蹭了蹭媽媽的臉,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