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之前還很積極帶他們去找人的龍三卻表示今晚不行, 他明晚再過來。
秦耳一把薅住他：“測試什麼時候進行？”
龍三不耐煩，想要甩開秦耳的手：“反正不是這兩天。尋寶季活動期間，他們不會另外攬事。”
秦耳看龍三真的很急, 想著強迫現在的龍三帶路隻會給他們增加新的不可知危險, 就放開了手。
龍三自己無法離開房車，需要有人打開車門, 見秦耳推開車門, 當即躥出車門消失不見。
“這個尋寶季恐怕不是我們料想得那麼簡單。操辦者太重視，而且還出現了黑色碎片這種他們也許無法控製的東西。”辛潞開口。
秦耳也正這麼想, 但他暫時還想不出到底不簡單在什麼地方。
海禦說出他的推測：“也許和兩塊封印石融合有關, 也許這是逼迫那位王出來的方法之一？”
秦耳腦中一亮：“首先我們可以確定那些大巫非常想要打破封印石逃出去，但他們必然受到了某些限製, 以至於以他們的能力都無法打破封印石。但經過多年研究, 他們很可能發現了封印石的某個漏洞，這很可能也是他們把活的生命卷入一號封印石中的原因。”
海禦聽出了一點意思, 示意：“繼續說。”
秦耳得到支持，思路越發清晰：“但除了大量活口獻祭，他們必然還缺乏某個打破封印石的關鍵要素, 就是封印石的實質掌控者, 也就是那位王。
之前我想著也許是大巫們為了自救才會導致兩塊封印石融合，但現在我懷疑很可能是那位王暗地裡做了某種手腳, 想要讓一號封印石也跟一號封印石一樣，變成死地。這大約是那位王對背叛他的大巫們的報複, 不想讓那些背叛者在一號封印石裡待得太舒服。”
秦耳緊接著道：“黑色碎片也就是那位王的血液碎片，那麼裡麵很可能包含那位王的力量，導致那些大巫都不能直接接觸，於是他們希望有人能發現黑色碎片並收集, 因為他們還抱著找齊所有黑色碎片拚成血令鑰匙的期盼。
但黑色碎片也不是普通人能接觸的東西，裡麵蘊藏著那位王龐大的怨氣，凡是接觸的普通人必然會遭到某些不好的事情。
我們是否可以大膽推測，尋寶季活動其實尋的不是提升基因之類的寶貝，而是那些大巫用來尋找黑色碎片以及可以接觸黑色碎片卻無事的人的過程？
所以那些大巫才會特地把尋寶活動場所放到了一號封印石和一號封印石彼此重疊的地方，因為隻有這裡才可能找到黑色碎片？
甚至於龍三會找上我，也不是非我這個演員不可。而是發現我碰觸到黑色碎片卻安然無恙，於是一直躲在暗中偷窺並計劃某些事的他立刻跳出來纏上我，死活要我和他一起拍片。”
辛潞幾個聽他這麼分析，也覺得十分合理。
不過這又產生了一個新的疑問。
辛潞問秦耳：“如果那些大巫在尋找能接觸黑色碎片的人，為什麼他們目前對你還沒有任何動作？”
“也許他們在等待秦耳收集更多的黑色碎片，然後看會不會有什麼事發生。”海禦推測。
“很有可能。”秦耳手指擦了下杯口，他的眼睛現在看什麼都有金色光線出現，隻不過有的多、有的少，有的深、有的淺。
“那麼我們和龍三合作的全過程，他們是否都已看在眼中？”海豚擔心。
海禦和辛潞也都看向秦耳，這個問題他們回答不了。
秦耳沉吟，樂觀地道：“既然龍三敢提出合作，並敢在那些大巫的眼皮子底下搞事，他應該有隱瞞過對方眼睛的方法。至少我們一路上並沒有看到任何攝像機和攝影師不是？
我們的劇本也不是完全按照台詞來，而是給出一個基本線路和人物性格，其他就讓我們自由發揮。這樣做被發現的可能性也就更小。”
“如果那些大巫一直在監視我們，他們應該看到了你自爆和從半空掉下來的過程。他們現在會怎麼想？會不會認為你已經接觸到那位王？”海禦問出關鍵。
秦耳聳肩：“隨便他們怎麼想，我巴不得他們主動來接觸我。這些大巫藏在後麵讓我找不著才是最大的麻煩。”
辛潞拍拍巴掌：“事情一件一件解決。先說好，我不會放棄尋寶季奪冠，那個提升基因的獎勵我勢在必得。其他的，我都可以放在後麵。”
辛潞說這句話時還特意掃向海禦。他懷疑海禦也需要那寶貝，如果海禦也想要，他就多了個麻煩的競爭對手。
但海禦垂著眼瞼，誰也看不出他在想什麼。
劍魚憂心：“還有那位鬼導演跟我們提及的測試的事，他說那些大巫和舊人類選擇的測試地點是紅月城，那裡可生活了百多萬的新人類，如果真的被他們密謀成功，得死多少人？我們得想辦法儘快把這個消息傳遞給紅月城高層。”
秦耳騰地抬起頭：紅月城？
“傳遞過去然後呢？你知道他們是怎麼謀劃的嗎？預計什麼時候動手？用什麼方法來獻祭那麼多人命？”辛潞冷笑，“我們什麼都不知道，就這麼冒然地把消息傳遞過去，你要紅月城怎麼預防？到時候搞不好我們這些傳遞消息的人反而會成了替罪羔羊，至少以後我們就彆想這麼自由。”
劍魚沉默。他們都是見多識廣的高級傭兵，這種可能真的不是不可能發生。
但不報信也不可能，隻是要看方法。
劍魚三人一起看向海禦。
海禦對他們點點頭，意思是交給他。
劍魚三人頓時放心，隻要事情交給海哥，那就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紅月城？”秦耳手指輕點杯口：“他們一上來就玩這麼大的嗎？”
海禦敏感地問：“你懷疑這是煙-霧-彈？他們的真實測試地點另有彆處？”
秦耳：“我不是很相信那個龍導，雖然他簽了契約，違背會對他魂魄有傷，但他打聽到的一定就是事實嗎？這可是關係到那些大巫能不能脫困的重要測試，三千年一次的測試，怎麼可能這麼輕易就把消息泄露出去？”
“你的意思是？”
“必須要接觸到那些大巫，徹底搞清楚那個獻祭測試到底是怎麼回事。最好能搞到和大巫合作的舊人類高層名單。”他也許無法從那些活了數千年的大巫口中得到真話，但麵對真實的活人，他就不信挖不出究竟。
“可我們要怎麼接觸到那些大巫？總不能跑到外麵大聲呼喊說我們已經知道他們的底細，威脅他們露麵吧？可這樣做，他們大概想都不會多想，立刻就會集中力量把我們全部乾掉。”劍魚苦笑。
秦耳右邊眉頭輕微跳了跳，“龍三不是說明晚帶我們去找測試的責任者麼，我們就再等一天，正好多殺一些鬼怪、多積累一些積分，到時候我們把積分集中到一個人身上，我就不信還有人比我們得到的積分更多。”
辛潞大喜，猛拍秦耳後背：“好兄弟，我就知道論靠譜還是你最靠譜！”
秦耳陰森森：“你再拍我，就不是集中到你身上了。”
辛潞哈哈大笑，手臂搭在秦耳肩膀上。
海禦看得不順眼，把辛潞的手臂打了下去。
辛潞挑眉，決定看在積分的份上，再忍耐兩天。
會議散場，海豚似乎還有一些迷糊，抓著史衛楓給他解說。
“史教授，我記得封神榜不是關係到釋道儒嗎？講的是鴻運道人門下三弟子互鬥的故事嗎？怎麼會牽扯到巫？”
史衛楓笑：“你知道的封神榜和那位龍導口中的封神榜就不是一回事。龍導口中的封神榜指的是封印大巫的封印石。而你知道的封神榜是明朝年間由小說家創造出來的神話故事，那時候儒釋道勢大，也最為人們所知，當時的人創造故事背景，自然會把三者代入進去。
實際上，西遊記等對我國神話故事影響深遠的小說都是在明朝時期創造，這點從西遊記和封神榜的神仙體係同出一個係統也能看出來。
而明朝人寫封神演義的靈感和材料則來自曆朝曆代對商末周初的種種傳說。
封印眾巫、把巫集體祭天，這樣的說法對於周朝統治自然不太好看。加上儒釋道對巫的排斥和打壓，自然也不希望這種民間傳說流傳，所以小說家就把當時幫助商朝和周朝作戰的大巫們改頭換麵寫成了鴻運道人門下三弟子以及他們統領的三大教派。”
史衛楓很有學者氣質地推了推不存在的眼鏡：“你想想，佛教是什麼時候傳入的華夏？道教又是什麼時候出現？儒教的創始人又是生在什麼年代？他們距離商朝末年有多遠？”
海豚恍然大悟：“我知道了，先有周武王和薑子牙殺滅和封印眾大巫，流傳出封印眾神的民間故事。到了明朝，小說家則根據這些民間故事進行改編，直接抹消了大巫的存在，把封印石寫成了封神榜。”
虎鯨一直跟在旁邊，聽到這裡也忍不住問：“我聽說三星堆就和古時候的大巫與祭祀有關。有人懷疑堆積在三星堆的那麼多曆史文物都是祭祀時使用，但不知是何原因被集中到一處。就有人那裡就是周朝處置商朝巫者和掩埋祭祀物品的地點……”
史衛楓對此顯然也有研究，就跟虎鯨和海豚兩人扯開了。
其他人就當睡前故事聽。
海禦躺在對麵的沙發上，側頭看秦耳。
秦耳擺了個非常銷-魂的睡覺姿勢，雙手雙腳全部攤開，一隻腳還落到了地上。
海禦感覺到秦耳周身似乎有能量在聚集，想要看清楚卻看不見。
秦耳忽然轉頭，目光落到海禦全身。
海禦身上有大量的金色光線，這些金色光線在海禦體內流淌。
而金色光線集中最多的地方就在海禦的心臟、大腦和眼睛處。
除此之外，還有很多零散的金色光線聚集處。
不過這些聚集處的金色光線看起來就像一團亂麻，裡麵的光線流轉也不是很通順，有些地方甚至會炸出小朵小朵的煙花。
秦耳看著就為海禦感到疼痛。
但海禦那模樣就好像不知道體內發生了什麼事。
或許海禦不是不知道，他隻是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痛楚？
秦耳看得很入神。
海禦身上的金色光線在他眼中慢慢組成了某些有規律的圖紋。
但這些圖紋似乎有些地方有殘缺，讓秦耳看得有些抓狂，恨不得立刻拿出符紋筆把那些殘缺處重新描畫好。
海禦感到秦耳目光奇怪，正抬起手想要和他說什麼，卻見秦耳又轉過頭，並閉上了眼睛。
秦耳不需要再睜開眼睛，他的精神力蔓延在整個車廂內。
他不再去看人體中那些複雜的金色光線，而是去看最簡單的死物上的金色光線。
比如他之前喝水的杯子。
那個杯子上也有金色光線，但構成非常簡單。
可仔細看，那其實也能成為一個圖紋，還是一個相對完整的圖紋。
秦耳下意識開始在各個物品上尋找相同的圖紋。
找到了！
他發現凡是瓷質物品，隻要沒損壞的，都有這樣的圖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