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巫紋嗎?
秦耳剛想到這裡,一塊他曾經看過的碑文突然劈頭蓋臉地向他砸來。
秦耳腦中突然湧入大量知識,全是如何勾勒最基礎的巫紋,以及這些基礎巫紋都代表了什麼意思。
秦耳被撐得腦袋都要爆了,趕緊試著去學習他能抓到的第一個基礎巫紋,理解它、掌握它。
然後是第一個……
隨著他消化吸收的基礎巫紋越多,腦子就要被撐爆的可怕疼痛感也逐漸減弱乃至消失。
當秦耳記住了第十一個基礎巫紋時,他看到了一條通道。
秦耳毫不猶豫地踏上那條通道。
通道儘頭是一間簡陋至極的茅草屋。
秦耳撩起草簾,彎腰走進茅草屋。
“你是哪個部落送來的孩子?看起來似乎和以前那些小崽子不太一樣。”身軀佝僂的老婦盤膝坐在地上,兩腿間擺放著一個石臼,手裡握著藥杵抬起頭。
秦耳看到老婦對麵有一張草席,對她彎腰行了個禮,也盤膝在她對麵坐下。
老婦笑,滿是皺紋的老臉笑得很是和藹:“不管你從哪裡來,你能來到我這裡,說明你的天賦不錯,有成為巫的資質。我會好好教導你,你可不要調皮。”
秦耳保證自己絕不會調皮。
他和老婦說的完全是兩種語言,但雙方奇異的都能聽懂和理解對方的意思。
老婦從身側摸出一支樹枝,在地上貌似很隨意地畫出一個紋路,然後讓秦耳照著畫出來。
秦耳就看麵前的地麵突然變成了柔軟的沙地。
他就用手指在沙地上畫出了老婦畫出的紋路。
老婦略驚訝地看向他:“你學過?”
秦耳誠實地說:“我剛學完十一個基礎巫紋,你畫的這個是其中之一。”
老婦笑,把手中樹枝遞給他:“很好,那你把你剛學會的十一個巫紋都畫給我看看。”
巫紋牽涉到天地能量本質,沒有巫的潛質的人就算看到巫紋也記不住,更畫不出來。
而一名優秀的巫,就先從他能記住和畫出多少基礎巫紋開始。
畫著畫著,秦耳發現他曾學習過的符紋、陣法等,似乎和巫紋有著微妙的相似之處。
當然,兩者擺在一起,任誰看都是兩個完全不同的體係。
但秦耳就是覺得兩者有相同之處,就像是……一脈相承。
能量從他的身體流向他手中握著的樹枝,當他手下的巫紋成型。
噗,原本什麼都沒有的細短樹枝頂端突然冒出了兩片綠葉。
老婦眼中閃過驚訝,臉上笑紋變深:“小家夥,它喜歡你。”
“誰喜歡誰?大母,誰來了?”
草簾一掀,進來一個精精神神的小少年。
少年看臉頂多十一三歲,身上卻已經有了明顯的肌肉層。
老婦笑,“要不是子受提醒,我都忘了要問你的名字。小家夥,你叫什麼?”
秦耳聽到少年的名字,右眉頭的神經連續蹦躂了好幾下:“秦耳。”
“秦耳?奇怪的名字。”少年伸手就要摸秦耳的耳朵。
秦耳快速閃過。
“躲什麼?”少年脾氣上來,非要摸到秦耳的耳朵不可。
秦耳抬手就畫了一個巫紋。
能量凝聚,巫紋形成,炸開一片水花,濺了少年一臉水。
少年怒,一抹臉:“會巫術了不起嗎?我也會!”
少年當場變成一隻豹子撲向秦耳。
秦耳轉身就向門外跑。
草簾擋住了他,原本一掀就開的草簾竟然無法再掀開。
少年從後麵撲上來。
秦耳翻身、提腳踹。
小豹子被一腳踹到牆邊。
“子受,我跟你說過多少次,光用蠻力可不行,你得多用用你的腦子。”老婦端坐不動,笑眯眯地看兩個小家夥在她屋裡打鬨。
小豹子氣得嗷嗷叫,又變身成猛虎,隻是身形同樣小一號。
秦耳就靠絕佳的身體素質和反應力,以及剛學會的基礎巫紋,把少年逗得連續變了四五個野獸,每種都是猛獸。
直到少年脫力,恢複人身,彎腰撐腿直喘粗氣。
“你等著,等我學會更多巫術,我非要把你耳朵揪下來不可!”少年凶狠宣誓。
秦耳連氣都沒怎麼喘,抓著樹枝悠悠哉哉地說:“我等著。”
想當年峨眉山的猴群都鬥不過他,就這麼一個沒長成的少年崽還想跟他鬥?做夢!
少年看秦耳要跟老婦學習巫術,原本隻是來拿草藥的他也不走了,非要跟著一起學。
老婦笑眯眯,似乎很高興有個人能刺激少年,助他學習。
一日複一日,少年幾乎天天來,但不是每天都能穩下心好好學習巫術,大多數時間他都在跟秦耳胡攪蠻纏。
秦耳除了巫術,還跟著老婦學習了一點草藥知識——巫怎麼能不會做巫藥呢?
老婦看秦耳記草藥很快,處理草藥也很地道,就很放心地讓他試著做了一次巫藥。
結果……結果老婦拒絕秦耳再碰她的藥罐,隻說人有所長有所不長。
秦耳對自己的煉藥能力很了解,看到這樣的發展也沒怎麼傷心難過,真的,他隻是為了能安心學習,把學到的一些不傷人隻困人的巫術都用在了少年身上。
少年氣得哇哇叫,但這反而激起了他的某種勝負心?
後來再來茅草屋,也能安靜幾個小時跟老婦好好學習巫術。發現秦耳不擅長巫藥,他還得意洋洋地特意去學巫藥製作。
秦耳沒有感到任何饑渴,似乎也忘了要睡覺。
茅草屋的時間也有些模糊,秦耳就把少年每次出現的時候算作一天的開始。
轉眼三十天過去,這天少年沒來,老婦忽然對他說:“你該回去了。”
秦耳就感到身體一沉,眼睛還沒睜開,強烈的饑餓感就傳至腦中。
嗯?他手中是不是握了什麼東西?
秦耳睜眼一看,發現他手中竟握著一支大約手指粗細、一十厘米長的樹枝。
這細樹枝可太眼熟了,頂端還帶著兩片翠綠的小葉子。
沙發床邊陰影籠罩,“這是什麼?”
海禦自然能認出這是一根樹枝,他隻是奇怪秦耳從哪裡弄來的這東西,他很確定秦耳昨晚到現在就沒出去過。
秦耳把玩著樹枝,笑了笑:“一件禮物。”
傳授巫的傳承,還送了他一件價值不知幾何的巫器,這個人情可是欠大了。
秦耳覺得那隻大黑熊也挺狡猾,先給出好處,讓他嘗到甜頭,到他再也舍不得放棄,等以後大黑熊再跟他提某些要求,他能不幫忙嗎?
這就是個擺在餐桌上、還放了說明書的加料美食,可秦耳能忍住不咬鉤嗎?
秦耳收起樹枝,掀被起床,他承認,他不能。
因為他已經驗證過,巫術可以與他原本的玄學知識相輔相成,而且他學習的還是最古老的巫術,是所有玄學術法的源頭,有這麼一個學習和了解術法源頭的機會,就問哪個玄學人士能不饞?
另外,經過一個月的學習……是的,夢中他度過了一個月,而不是一夜,如果那是夢的話。秦耳已經知道他的玄學術法能力確實被某種他暫時還解不開的巫術給禁用了。
禁用的原因就是逼迫他隻能使用和學習巫術。
而這個禁用巫術,隻要他的巫術學習到某種程度,就會自然解開。
至於如何證明他的巫術學習到了什麼樣的程度,就看實踐。
看,實踐地和實踐對象都是現成的。
不過實踐之前……咕嚕嚕,秦耳的肚子叫得很大聲。
秦耳急,連忙問:“海哥,有吃的嗎?我快餓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