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解決問題的方式有時候就是這麼簡單。看似無解的困局通過暴力就能達到所有人想要的最佳結果。
同彪用震驚的目光看著國基。
滿麵暴虐的昌瑉呆住了,張著嘴,抬手指著國基,半天也說不出話來。
天狂下意識伸手摸了一下擺在腳邊的戰斧,隨即鬆開手指。
坐在角落裡的天霜渾身抽搐了一下,像受驚的貓一樣快步跑到天浩身邊,緊挨著坐下,雙手用力抓住他的皮袍下擺,恐懼的臉上一片慘白。
孚鬆做事情雖然不得人心,可他畢竟是寨子裡的頭領。
半躺著的天峰很快從震驚中冷靜下來。他定定地看著國基,足足沉默了五秒鐘,才慢慢地說:“如果殺了孚鬆可以解決所有問題,那麼……我讚成。”
天浩清清楚楚聽到了從每個人鼻孔裡發出的沉重呼吸,看到了一雙雙因為激動正在不斷充血的眼睛。這種時候表現出謙虛或者表麵上的假意否定隻會讓事情走向反麵。他裝作思考,眉頭深深皺起,緩慢沉重地點了點頭,在歎息聲中表明自己的態度:“如果孚鬆死了,那我就去族城向族長稟明一切,請求族長給我們一個合理的糧食上繳額度。”
國基的眼角在微微抽搐,對未來的強烈希望瞬間代替了剛剛冒出頭的殺意,隻是連他自己都不太確定:“真的?族長真會答應?他真的不會追究我們殺了孚鬆這件事?”
“我們又不是造反,隻是活不下去。”同彪的見識畢竟要多一些:“再說了,法不責眾。”
“我去叫人。”國基站起來,朝著房門走去。他現在一秒鐘都等不下去。
同彪和昌瑉對視了一眼,兩個人不約而同站起來,緊跟國基的腳步走出木屋。
以天浩為核心,已經形成一個成規模的群體。十一名效忠者在磐石寨是一股不可忽視的力量。今天晚上叫來商議的三人就是其中代表。天浩對事態的發展很滿意,他隨手拿起擺在旁邊的一把匕首,用磨石仔細擦著金屬刃麵。
天峰躺在獸皮上搖頭苦笑:“老三,我從未想過你會這麼聰明。要是我沒猜錯的話,你和老二從族城回來的路上,你就已經想好要這樣做了吧?”
天浩一下又一下磨著刀,動作專注敏捷:“如果不是孚鬆他自己不得人心,我也沒有機會。沒人願意餓死,他用彆人的口糧去換他自己的姓氏,本來就是個錯誤。”
天峰陷入了沉默。
同彪等人的速度很快,他們叫來了十多個人,把四兄妹的小木屋擠得滿滿當當。壓低聲音的商議沒有持續太久,在絕對的利益麵前,大家很容易就能組成共同對抗群體。
天浩帶著他們走出木屋的時候,所有人都帶著武器。
這種事情不能猶豫。知道的人已經很多,誰都有可能泄露秘密。之前造勢的時候天浩可以藏在陰影深處,但需要自己露麵的時候就必須乾錯利落。十一名效忠者,十一個在寨子裡有家戶的男人,這是屬於我自己的力量。
敲門,照例是阿玫過來開門。
看到這麼多的人走進來,孚鬆有些意外。正盤腿坐在火塘邊吃著烤肉的他站起來,抬起手裡油膩膩的帶肉骨頭指著對麵,嘴裡嚼著尚未咽下去的食物,含含糊糊地問:“你們怎麼了?有什麼事嗎?”
昌瑉像一頭饑餓已久的豹子,以最凶猛的動作撲過去。他的腦袋重重撞上了孚鬆腹部,架在火塘上的烤肉被踢翻,帶起一陣被風吹起來的散漫火星。孚鬆隨即感覺腹部傳來劇痛,他低頭看見昌瑉握在手裡的刀子,鮮血正從自己的皮袍破口汨汨滲出。
“你……我殺……”
又驚又怒的吼聲在開口幾個音節句被徹底封堵。孚鬆仰著頭,感覺嘴裡那口嚼爛的肉被唾液混合著,變成一種黏糊糊的東西堵塞了喉嚨。喘不過氣,也無法呼吸。他瞪大雙眼,直愣愣看著近在咫尺的天浩。握在手裡的肉骨頭掉了,顫抖的手指朝著咽喉部位伸去,摸到一片溫熱,一片濕滑。
宿主是一個懶惰的宅男,原本屬於寄生體的熟練戰術動作卻不會因此變得陌生。“割喉”這動作天浩演練過無數次,他本來就是個戰士。
昌瑉的臉被強烈複仇快意扭曲著。他不要命地將匕首向前捅,幾乎連著握柄都差點兒送進孚鬆的肚子。折磨瀕死者不是一種好習慣,甚至會被認為是北地蠻族的恥辱。天浩抬手抓住昌瑉的肩膀,將他硬生生甩開,然後把尚在抽搐的孚鬆平平放在地板上,鋒利的刀尖深插,熟練地割下他的頭顱。
“按照計劃,你們把孚鬆的親信抓起來。我去見大祭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