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白人**,彼得親眼見過那些從外麵帶來的女性(和諧)奴隸。天知道巨人究竟是從什麼地方弄到,其中有幾個頗有姿色,令人心動。
從第二個星期開始,戰俘們得到了人均一本的“個人工分記錄冊”。每個月由白種軍官管理人負責登記,這樣所有人都清楚自己得到多少工分,進而換算為巨人使用的貨幣。
彼得見過巨人的錢,那是很大的一塊銀幣,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他當時看得狂吞口水————那麼大的一塊銀子,肯定值很多錢,甚至抵得上一個金鎊,或者更多。
一百個巨人輔幣等同於一個巨人銀幣,這是所有戰俘都知道的事實。
雖然夥食不是很好,雖然工作很辛苦,雖然沒有自由,但包括彼得在內,所有戰俘心裡都充滿了希望。
事實上,對於目前這種情況,每當勞累工作了一天,疲憊不堪躺在床上休息,夜深人靜的時候,彼得偶爾也會感覺有些怪異。
難道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不是安安生生躺在自己家裡床上休息嗎?
我可是白人,是聖主選中的信徒,是擁有征服這個世界最高權力的最優秀種族。
我們擁有最先進的武器,愚昧野蠻的巨人隻應該被我們踩在腳下,成為永遠的奴隸。
所有這些都是開戰前軍官和將軍們喋喋不休的洗腦,是他們口口聲聲“此戰必勝”。
好吧,就算我們敗了,可向往自由的心卻沒有變。我可不想成為戰俘,隻要有機會我肯定逃跑。可是這樣做付出的代價實在太過於慘重,那些逃亡者無一例外都被抓了回來,他們要麼被巨人扔給黑色巨狼做點心,要麼被剝掉下半身的皮膚,再用鐵絲和繩索牢牢捆在木樁上,成為蒼蠅和蚊子的美味佳肴。
天氣已經逐漸變得熱了,吸血飛蟲紛紛冒出頭來。戰俘當中有著一些隨軍醫官,按照他們的說法,巨人之所以這樣做,是為了讓被抓回來的逃亡者遭受最大程度折磨。同樣是剝去皮膚,上半身與下半身的區彆很大。臀部以上是連接的胸腔與腹腔,那裡有著極為重要的內臟。一旦感染,病發死亡率迅速提高,受刑者將在短短幾天內死去。選擇下半身則不同,受刑部位是腿腳,那裡隻有肌肉和骨頭,雖然同樣也會感染病變,受刑者身體衰敗速度就不那麼快,相對緩慢,而且北方巨人每天都會用粗糙的硬毛刷子在受刑者失去皮膚的部位用力來上幾下,刮掉結塊乾涸的血痂,這樣才會吸引到更多的蚊蟲,讓受刑者生不如死。
彼得又想起了那種味道奇怪,帶有濃烈腥味的大鍋燉肉。
見鬼,我為什麼要來到這個地方?
為什麼我會為了現在這種每天勞累不堪,卻隻能掙到區區兩枚巨人輔幣的可怕生活感到幸運?難道就因為拚死拚活與成百上千的戰俘們爭搶所謂優秀名額,然後有機會與某個女人溫柔一番嗎?
死亡、屈辱、疲勞、麻木……彼得感覺腦子裡很亂,他迫切想要離開這個陰暗潮濕肮臟的環境,離開五十個人擠在一起的睡覺的這張大床。
好吧,這根本不能算是一張床,而是幾塊磚頭加上木板堆起來的簡易家具。墊在上麵那層薄薄的乾草還是戰俘們自己從附近收集的結果,還好現在天氣沒那麼冷,否則隻要一個晚上就能凍死不少人。
北方巨人的態度已經很明顯,他們不想死太多的人,更不願意看到俘虜們被白白消耗。其實彼得並不清楚這是來自龍族高層的意願————大戰結束的時候,虎族與獅族尚未與龍族合並,大規模虐俘事件很是頻繁。以獅族為例,被獅王先期帶回領地的數十萬白人俘虜在短短一個星期時間內有兩萬多人死去。各種不同形式的**、毆打、侮辱,甚至還發生過將俘虜作為獎品犒賞獅族士兵的。
天浩並不禁止對白人俘虜的打罵與體罰,但有些事情在他看來必須禁止,尤其是超越人類正常底線的那種。
四周一片黑暗。北方巨人對戰俘監管尤其嚴格,規定時間必須熄燈,燈火由白種軍官管理人從各個房間裡帶走,窗戶上封著網格狀鋼筋,大門用鐵鏈鎖死,離開通鋪穿過一條狹窄走廊就是茅廁,那裡同樣處於封閉狀態。雖說睡覺的時候不時有臭味飄過來,可對於疲憊到極點的俘虜們來說,這種嗅覺上的困擾很快就會隨著沉重睡意被徹底忽視。
每時每刻都有人想要逃跑。白天逃跑難度很大,有人曾動過從茅廁逃走的念頭。他們一直挨到半夜,鑽進糞坑……那是一個呈現“凹”字形的大坑,平時戰俘們無法接近囚室後部,也就不知道那裡究竟是什麼樣的結構。逃亡者在肮臟的糞便裡好不容易遊走到對麵牆底,卻絕望的發現那裡的牆上遍布碎玻璃,連伸手爬上去的角落都沒有。
他們於第二天上午被發現,點名時不見了幾個俘虜立刻引起巨人注意,隨之而來的就是全區大搜捕。營區就那麼點地方,根本藏不住人,黑嚎狼的嗅覺尤其靈敏,它們對著茅廁糞坑叫個不停……那一刻,彼得感覺有些幸災樂禍,也油然生出一絲慶幸,以及淡淡的自豪。
還好我沒跟他們一樣。
白種軍官管理人很快從巨人那裡回來,同時帶來了對那些逃亡者的處理結果“既然他們希望在糞便裡洗澡,那就永遠泡在那裡好了。”
沒人拉他們上來,就算是想要沿著下去的路也爬不上來。
與其說他們是被泡死在糞坑裡,不如說是被濃烈的臭氣活活熏死。
那幾天夜裡,所有人都能聽見從糞坑裡傳來的哀求,以及哭泣。被困住的逃亡者用最可怕的字句咒罵一切,包括他們崇信的聖主。彼得相信肯定有人動了心,想要拉他們上來,然而殘酷的現實卻壓迫著他們很快改變了想法。巨人下了死命令————誰敢幫那些家夥,就下去跟他們一起泡糞水澡。
糞坑裡一直泡著四具屍體,偶爾有機會白天上廁所的時候,囚犯們可以看到那一張張爬滿蛆蟲的臉。他們正在腐爛,腫脹得麵目全非,活像一個個詭異的人形氣球,或者橡皮船,靜靜的浮泛在糞池表麵。
正因為發生過這些事情,彼得才感到自己正享受著幸福。
黑暗中有人在磨牙,左右都傳來如雷的鼾聲,空氣中除了從茅廁方向飄來的糞臭,還有從每個人身上傳開的腳臭、汗臭、口臭,以及各種亂七八糟,無法說出具體來源的濃烈體味。
有人在黑暗中動作,那是男人對自身的獨特釋放。彼得知道那不止一個人,而是很多,有時候也包括自己。
他甚至產生了惡意的想法————會不會有某些家夥在黑暗中親吻,畢竟在一張通鋪上緊挨著睡覺,即便是相同性彆的男人之間也會發生親密接觸。當兵的從不計較那些,以前在神威要塞裡連羊都不肯放過,何況是人?
彼得閉上眼睛睡了,他累了。
突然,他感覺身後伸過來一隻大手,緊緊捂住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