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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年輕,也很聰明。
當初,巫且其實是存了“進獻”這個女人的念頭。但巫且沒能搞清楚狀況,他一直認為天浩之所以選擇阿依,是因為當時在磐石寨裡實在找不到對天浩抱有好感的女人……這種想法不能說是有錯,畢竟那時候天浩無權無勢,隻是個孩子。
巫蓉的聰明不僅體現在政務處理方麵,她一直在察言觀色,找到了她認為正確的,同時也是天浩真正意義上的審美觀。
她一直在努力節食外加體能鍛煉,肥胖的身形變得苗條,穿著打扮也有著太多與阿依重疊的部分,輕薄且透明,尤其是那種隨著王後身邊侍女迅速傳開,在龍族女性之間倍受追捧的內衣,也在巫蓉的改造下出現了很多與文明時代相同的特殊部分。
巫蓉現在每天都穿著高跟鞋在天浩麵前走來走去。不斷變熱的天氣在她看來對自己非常有利,那意味著能穿上更短的裙子,還有更貼身的衣服。
隻是現實令她有些失望————年輕攝政王一直沒有表現出對自己的興趣。
……
撒克遜王國,首都倫敦。
國王喬治坐在小會客廳漂亮的木製手工高背椅上,注視著坐在對麵的布拉克巴恩侯爵,還有財政大臣勞倫特伯爵,嘴唇緊抿,一言不發。
前線傳來了戰敗的消息。
“你們當時說過,教廷開發出了新武器,這一戰肯定能贏。”喬治雙眼有些發紅,雖然上了年紀,金色頭發大部分偏於白色,卻使他有種特殊的優雅氣質,即便發怒也有種獨特的男性魅力。
布拉克巴恩侯爵是撒克遜軍方代表,他的年歲與國王相當,右手一直按在衣服末端的紐扣上,手指輕輕摩挲著光滑的圓形銀扣表麵,說話的語氣雖然謙恭,卻帶有幾分隱約的強硬:“陛下,我必須對此作出更正————無論我還是勞倫特都沒有說過這種話。當時是您親自接見了教廷的使者,我們都在場,都聽到了那個該死的騙子口口聲聲他們開發出了新武器,不損一兵一卒就能攻下鎖龍關。”
國王怒視著布拉克巴恩侯爵,後者卻絲毫不肯認輸的直接與他對視。布拉克巴恩侯爵之所以被軍方選作代表不是沒有原因,他性子執拗,認準某個方向絕對不會轉彎,更重要的是麵對來自國王的壓力從不低頭,站在軍方的立場上拚儘全力也要爭取利益……雖然他不是一名優秀的將軍,卻得到了撒克遜王國陸軍和海軍的信任。
“攻占鎖龍關是我們多年來的願望。”國王眼眸深處閃爍著痛悔:“身為凡人,不可能每件事情都能做到全知全能。所以我需要你們的幫助,需要你們替我在關鍵時候做出正確選擇。六十萬……整整六十萬人啊!嗚嗚……布拉克巴恩,還有你,勞倫特……嗚嗚……你們……你們把軍隊還給我,還給我……”
小會客廳是國王的私人空間,除非得到邀請,正常情況下這裡不會有人進來,外麵走廊上有忠心於國王的侍從,在兩名值得信賴的屬下麵前,喬治感覺自己被可怕的噩耗徹底擊敗,情緒思維都變得難以自持,他坐在椅子上分開雙腿,彎下腰,兩隻手捂住臉,低聲哭泣著。
身為國王,喬治在過去長達數十年的執政生涯中遭遇過很多問題。饑荒、洪水、乾旱、瘟疫、戰爭……他咬著牙硬挺了過來,在民眾當中也得到了“英明之王”和“偉大君主”的稱號。其實很多上位者都會心狠手辣,喬治也不例外。他曾經在饑荒年間調撥大批糧食運往南部,隻為了保住那裡的農民和田地不受損失,因此導致北部和西部貧瘠省份多達四十萬民眾被活活餓死。王國曆十四年(按照每一任國王登基時間計算),東南部洪水肆虐,喬治命令禁軍挖開下遊堤壩放水,這樣做可以確保首都安全,卻造成下遊五十多萬平民受災,最終被淹死的民眾多達二十二萬。
不要說是區區六十萬,就算戰死一百萬人,在國王喬治看來都很正常,這是為了贏取勝利必須付出的代價。
然而這次的損失與過去不同,這是六十萬久經戰爭,接受過嚴格訓練,同時還是花費了大筆金錢堆砌而成的精銳部隊。
死再多的平民喬治也不會動心。他們就像螞蟻,每天都在生養,不用自己花一個便士。
撒克遜王國陸軍總數多達好幾百萬,真正的一線精銳還不到八十萬。說穿了,這就是“作戰部隊”與“補充人員”之間的區彆。為了維持作戰部隊的實力,喬治每年都會從自己的內庫撥出大筆資金轉為軍費。他很清楚,一名精銳的職業軍人無論戰鬥力還是綜合數值,全都遠遠淩駕於普通後備役之上。更重要的是,他們對自己的忠誠度非常高,幾乎沒有背叛的可能。
喬治相信教廷不會在“攻占鎖龍關”這個關鍵問題上撒謊。多少年了,無數教皇在那個尊貴的位置上換來換去,隻有現任教皇說出這種篤定的話。大陸北方的土地是如此誘人,那裡還有著無數的珍貴物產。喬治之所以沒有動用撒克遜王國後備役,而是直接派出一線精銳的原因就在於此————隻有忠於自己的軍隊才會確保國王利益,至於後備役……其中有太多貴族的摻雜成分。一旦攻入鎖龍關,無論戰利品還是土地,都會被他們在第一時間瓜分,留給自己的隻是殘羹剩飯。
其實撒克遜陸軍在這次戰爭中損失的人員數量總體高達一百五十萬以上。除了那六十萬精銳部隊,還有多達五十萬的第一批輜重兵和工兵,後續源源不斷從王國派往北方的後勤運輸人員,以及駐守神威要塞的那部分兵力。
但在國王喬治看來,除了真正有價值的六十萬精銳,其餘的戰死或被俘者都不值一提。
布拉克巴恩侯爵與勞倫斯伯爵麵麵相覷,他們不約而同保持了沉默,一直耐心等到國王像個倍受淩辱無助少女那樣抽泣了好幾分鐘,哭聲逐漸變得低沉,侯爵這才張口勸道:“陛下,請節哀。”
國王抬起頭,用力抹掉眼角和臉上的淚痕,濕潤的眼睛裡透出一縷凶光:“你們難道不該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