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4.和平共處下(1 / 2)

請支持正版, 不然珍大族長會暴揍噠  在他們看來, 寧府跟榮府都是賈。

知曉此事後,賈母直接略過了大房父子,尋了賈政來商討對策。

賈政思前想後,聽著賈母轉述刁民劉全所告的罪狀,眉頭緊擰,壓低了聲音:“會不會是那賈珍苦肉計?這個時間太過巧合了。昨天賈珍才不要臉麵的告官整頓仆從, 今日就有刁民告禦狀。”

“而且, 老太太您想想當初在寧府,賈珍還拿著那所謂的護官符做文章, 而且璉兒轉述賈珍曾經口出狂言還要分宗!”說到最後一詞,賈政眼角不自禁便帶出一抹陰霾。當日在祠堂所受之屈辱, 他時時刻刻不敢忘。而賈珍這個小畜生之所以能夠如此耀武揚威,仗得不過就是族長之名罷了。

族長!

族長自西周後便是主宰家族一切事物的最高權力者。主持祭祖, 操持家族事務,約束族人, 裁判族人間的約束。還管理控製著族田祭田等等各種族內財產的管理權和分配權。

這些處理芝麻綠豆家長裡短的事情, 這些錢財管理分配,還有祭祀等等, 賈政都不羨慕,他最為恨意的便是, 族長對於所謂觸犯家規的族人, 有權決定各種處罰和懲治, 甚至處死。而且, 更令人惱恨的是—家規最終也是由族長所定。族長還可以代祖先立言,以祖先名義行事!還可以製訂和修改各種家訓族規。

換句話說,一日不分宗,榮府就要被賈珍以族長之名耍著玩。

天知道,他從賈璉口中知曉賈珍有此分宗之意,恨不得當場就開口表示讚同。管什麼賈家的名聲利益!

壓著心裡對“族長”一詞掀起來的滔天恨意,賈政是越說越覺得所猜測沒有錯,於是鏗鏘有力做了總結:“太太,一定是賈珍那小子在背後謀劃!”

“老二你渾說什麼!”賈母聞言,麵色帶分厲色,喝了一句:“現在是有人敲登聞鼓告禦狀!賈珍就算中邪瘋癲了,也不可能豁出去自家的爵位,甚至自己的性命來策劃成被告吧?”

“你也不想想,那刁民告的是什麼,為得不過幾畝田地罷了。”賈母揉了揉額頭:“誰缺幾畝田了,也真是那些仆從太過了,仗著我們賈家名義行事。現在怕的不是刁民。誰家沒有個麵善心黑的刁奴了,就算查清了,不過也隻是一個失察之罪罷了。怕得不是罪名如何,怕得是有人嫉恨我賈家有興起了,想要借著皇家來除掉我們。倘若真是帝王較真了,小罪也能變成大罪!”

說到最後,賈母聲音壓低了一分,手指指東邊,壓低了聲音:“誰都知曉當今想要削弱我們這些勳貴勢力,從而可以掌控朝堂。定然是有人見咱家姐兒成了當今貴妃,所以沒準便有小人獻媚上皇,拿我們賈家來當棋子。”

賈政聞言,麵色一怔:“這……”

見自家兒子不可置信的模樣,賈母眉頭緊蹙了一分,麵色不見任何慈眉善目,反而帶出一分狠厲之色,怒道:“還真以為是戲本唱戲不成?!若無人相助,那刁民怎麼可能順利熬過二十大板,告狀,當今又豈會讓三司聯合審理?那刁民手中的證據又如何尋到?”

“娘,您莫要因此氣壞了身子,是兒子愚鈍,尚未想通此關節。”賈政聽著怒意,雙膝下跪,真誠道歉。

賈母垂首看看一臉懊悔的賈政,深深歎口氣,麵色和緩了幾分,彎腰把人親自攙扶起來:“我兒這說的是什麼話。現如今一切也不過是為娘的猜想罷了。但我們也不好坐以待斃,想辦法先讓娘娘探探當今的口風,然後再行謀劃。不過你也說得對,不管此事如何,那賈珍的的確確是個危害,要想辦法趁早除掉。”

“娘,兒子覺得人既然提及了分宗……”

“這絕對不可能!”賈母聞言,語調又強硬了一分:“且不提榮寧兩賈幾代創下的家業,便是如今,也斷絕不了!”

“政兒,賈珍那個孽障可除,但榮府與寧府絕對不能分。”一連兩個“絕”的強調,賈母怕自家兒子動其他心思,直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說著各種利益關係:“榮寧兩府各種資源的互通有無,最重要的一點,賈敬一開始是替先太子出家祈福。上皇,還有當今都記得這點。”

先太子是病亡的。其在世之時,跟如今的皇帝,關係也尚可。當今還時不時提及一句先太子。

賈政認真點點頭:“娘,我懂了。”賈珍就是有個好爹,他怎麼作死都沒事,隻要他還活著,他爹就能護著。

“那……那我們怎麼辦呢?”

賈母聞言,深呼吸一口氣,看眼一臉無辜狀的賈政,咬咬牙開口:“那就想辦法攪亂這攤渾水!不過些刁奴壞事罷了,要是有人敢借機生事,當真自家清清白白不成?”就算清白,捏個黑狀還不容易?就算最為嚴厲點的官官相護指著,也是正常現象罷了。

最後一句話,賈母倒是沒對賈政說出口來,她怕自己解釋得口乾舌燥。

叮囑了賈政想法去問同僚打探一二,也顯得自家在努力幫忙,賈母說完便揮揮手讓人離開,她要好好一個人靜一靜。

真正遇到了事,才發現聽話兒子其實並沒有什麼用,所有壓力都壓在她一個人身上。

就在賈母感歎自己教育的利與弊,隱匿在榮府東院的賈珍默默爬回了家。他一收到賈政回榮府的消息,就自己個來潛伏了。雖然讓他凝神竊聽到了母子兩的談話,但是賈母不按照他的劇本走啊。

他先前就差憋不住氣喊一句—賈政真相了。

不過,也好!

賈珍眉頭一挑,他先前同意告禦狀,也是如同賈母所言,仗著老爹還活著,到底有幾分不抄家的贏麵在,也足以見證賈母還是有點聰慧的。

隻不過女強人搞不定孩子教育啊。

而且賈母到底是手太長了,聽著人那一句篤定口吻的“清清白白”,恐怕背後還得使出什麼壞招呢。

有這麼一位不知什麼時候爆炸的宅鬥女強人,絕對不能留著榮府一起過除夕。

分宗這事決定權又不在榮府,在於他自己。

他自判自家離開,多簡單。

不過這事簡單歸簡單,但賈政前車之鑒擺在跟前,還是要跟孩子好後商量的。於是,賈珍喚來賈蓉,訴說完自己聽來的情報,說完自己的感想來拋磚引玉後,讓賈蓉發表看法。

“爹,那個老虔婆想殺你!”賈蓉聞言,生氣爆了一句粗口:“老虔婆……她還真以為賈家裡她是老大,一切她說了算。這草芥人命的,皇上都沒她這麼牛呢!”

“犯不著因此生氣。以後你不管從事什麼道路,這種爾虞我詐都少不了,可你也必須知曉,我們不管用什麼計策,都得守住自己的本心。知道嗎?”

聽著賈珍語重心長的教導,賈蓉鄭重點點頭:“爹,我會的。我絕對會知法守法用法。”

聽著三個法的先後順序,賈珍失笑了一聲:“現在說說你有關分宗的想法。”

“爹,我覺得分宗嘛,您也說了可以自己判出嘛。這事我倒是覺得不急,急得是對方覺得我們還有利用價值,沒準就不會放手,就算我們分離成功了,也許還會拿著什麼情分賴著我們。”賈蓉邊說邊小心翼翼的看眼賈珍,悄聲:“爹,我……我想有個主意,不知道該不該跟您說一下。”

“說。”賈珍言簡意賅。

“我……”賈蓉眼裡露出一抹狡黠的笑意來:“我們趁著這個被告機會,把所有的家產仆從交給三司清理吧。光是整頓府內的仆從就已經很費時間了,更彆提還有府外那麼多人了。我們自行整頓,也沒有那麼多精力和時間,倒不如直接甩手給三司。這樣一來,哪怕日後這些仆從有問題,那也是三司的錯,跟我們無關的。”

賈珍:“………………兒子,你這操作真、夠、騷的啊。”自證家產就罷了,還敢碰瓷三司,碰瓷整個司、法屆。

“啊?”賈蓉一臉茫然的看向賈珍:“這……這有問題嗎?榮府所看中的不就是錢還有祖父曾祖父他們等等的人脈資源。祖父不好送人,但是錢財什麼,我們曝光在公眾眼中。您不是還說了,我們還有個欠條嘛,趁著這個時候還了。其他人也不好說我們提前還錢啊,畢竟為了洗涮罪名,我們當然得證明自己有錢了。”

“至於這中間查出來還有其他什麼罪狀。”賈蓉道:“虱子多了不怕嘛。反正那老虔婆都還畏懼祖父呢!咱不管怎麼樣,祖父都得出麵保我們小命啊!隻要活著,我們都能東山再起。”

“很好!”賈珍忍不住拍拍手:“不愧是我賈珍教出來的,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不過萬一你祖父麵子不夠,皇帝要殺雞儆猴,宰了我們怎麼辦?”

賈蓉沉默半晌,一臉敬畏的看向賈珍,道:“那爹你做法啊!大不了,連著祖父一起,我們一家四口,浪跡天涯,去海外。您不是說了,海外世界很美好?”

賈珍忽然也很想靜一靜。

不過他靜一靜的時候,不愛摔杯砸盞的,他喜歡打人。

“跟你說了多少遍了,要靠自己!你爹他靠得住,公豬能生崽了。”賈珍拉著賈蓉教育一通,等人揉著額頭鼓起的大包,才無奈開口:“我知道你很聰明,也有些壓力,你壓力能轉化為動力,實在不行了還能哭還能打。爹容許你抗不住壓力的時候小小淘氣一會,但是你的聰明要放在正道上,不要抖小機靈。你現在所依仗的是血緣關係為最後的底牌,這點讓我氣憤。爹跟你說了多少遍了,最後的底牌是自己的實力,知道嗎?實力!”

“是,爹。”賈蓉點點頭,但又有些困惑,問出聲來:“那您怎麼確保我們能夠全身而退呢?你先前也說過登聞鼓沒人敲。”

“因為我會借花獻佛啊。”賈珍失笑,再人耳邊提醒了幾句,而後拍拍人的腦袋,問了一句:“真缺人手清查賬冊?”

“真,非常真,便是按著您教的審計算賬辦法,還是一無頭緒。”

“那就讓三司來吧。”賈珍拍拍肩膀:“不過讓他們得用我們的會計審核辦法。”

“啊?”

“訓練的辦法再加這點,咱還是小命無憂的。”賈珍道:“不過前提得是皇帝起碼是明君。”

傳得有鼻子有眼有娃娃了。

賈赦凝眸定睛的看向賈珍,感覺自己都得掐把胳膊,看看是不是昨晚酒喝糊塗了,還在夢中。不然他眼前這侄子,氣勢咋比他老爹,勳貴二代中唯一平爵承襲榮國公的大將軍賈代善還盛呢?身上就透著兩字—不服,來戰!

恩……好像四個字哦。

的確睡糊塗了。

賈赦垂眸,抬手輕輕捏了捏自己的胳膊。不疼,還是在夢裡。

與此同時,賈母已經氣個到昂,拄著的拐杖恨不得掄起來敲賈珍頭上:“好,好!幾日不見,珍哥兒,你倒是口齒伶俐了不少!”

現如今賈家光複門楣的希望—元春進宮是小選,用的是一品神威將軍賈赦侄女的名義。要真是讓賈赦起了送迎春進宮的心思,彆說成不成功,對元春都是個打臉行為。

“一般一般,賈家第二,”賈珍回眸掃眼兩狀況外的叔叔,漫不經心開口道:“不敢跟您爭鋒,畢竟尊老,是吧?”

養孩子養到賈母這地步,也是大寫的慘。老大渾然不在狀態,但好歹還衝前頭替老娘說話,打圓場;老二壓根跟個死人一樣,看著老娘衝鋒陷陣。

被賈珍暗自腹誹的死人的賈政怒火也是有的,但是他穿著官袍呢,哪能因個潑皮無賴的紈絝敗家子失去君子風度。眼見自家老娘著實被氣狠了,賈政怒氣衝天開了口:“珍兒,我等身為長輩好心好意勸說你,你反而如此詭辯不已。莫不是得讓你爹來,你才懂長幼有序。”

賈珍將袖子裡的《大周律》掏出來砸賈政身上,伴隨著書本飛出嘩啦啦的聲響,沉聲:“說這話的時候,賈政,你翻一下律法,榮禧堂誰住的啊!賈赦都沒資格住,這乃國公規製,真禦史台追查起來,都是違律之行。重則奪爵。”

說最後一詞的時候,賈珍掃了眼賈赦,眼眸帶著厲光:“知道我為何要回金陵嗎?特意騰出地方來改製。我爹好歹還給我留了個爵位,傳到蓉兒好歹還有個末流的五等爵。赦叔,你也得想想自己能傳給什麼給璉弟吧?爵位要是被奪了,你這個爹還有……哦,還有錢可以傳承。可,榮府也不是你管家啊。”

“胡扯!”賈母眼瞅著賈珍一幅死豬不怕開水燙模樣,再聽著人句句挑撥離間,眼眸飛快的掃了眼似乎若有所思的賈赦,直接兩眼一翻,頭靠著椅背,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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