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五一(1 / 2)

窄紅 折一枚針 7940 字 8個月前

() 匡正坐電梯到停車場, 放眼望去, 上百個密密麻麻的車位,停著各種各樣的好車, 他向自己的panamera走去,掏出車鑰匙, 背後突然有人喊:“老板!”

是段小鈞,匡正轉過身, 那小子站在十幾步外, 是坐另一架電梯追下來的,手上拎著一個紙袋子。

“經理讓我給你的。”他走過來, 把袋子遞給匡正。

匡正打開一看,是個拚裝好的樂高死侍,擎著雙槍,一副賤兮兮的樣子:“clemen怎麼不自己給我?”

“他接了個電話,”段小鈞說, “萬國那邊溝通合同的事兒。”

匡正點頭:“替我謝謝他。”

他轉身要走, 段小鈞再次叫住他:“老板。”

“怎麼著, ”匡正扭過頭,嘴角掛著一抹笑,“你又要‘登天’啊?”

他說的是上次, 千禧的估值失誤,也是在停車場,段小鈞摁著他的車前蓋說,“就是登天, 我也把千禧給你拿回來!”

“破事兒能彆提一輩子嗎,”段小鈞咕噥,“我已經不是那時候的菜鳥了。”

匡正回身看著他。

“我想過,”段小鈞說,“去找白寅午,找我爸,翻天覆地也把你留在m&a,”他自嘲地笑,“但我想明白了,那是胡鬨。”

匡正挑了挑眉,這小子成長了。

“謝謝你,老板,”段小鈞忽然深鞠了一躬,“把我從一個自以為是的公子哥兒變成了今天這樣,讓我越來越像個成熟的男人。”

“沒那麼誇張。”匡正一笑而過。

“不,”段小鈞很認真,“在m&a這三個月,足以改變我的一生。”

匡正沒否認,他也是從菜鳥過來的,他知道出社會的第一份工作、跟的第一個老板,對塑造一個人的職業生涯有多重要。

“我爸很有錢,”段小鈞說,“他給我彆墅、遊艇、純種賽馬,但他沒有時間,一年裡他和我說的話十根指頭都數得過來,所以我去學社會學,就是想氣他。”

匡正猜到了,段小鈞的性格裡有種叛逆的東西,但又缺乏安全感,渴望獲得年長男性的肯定。

“我今年畢業,他讓我去家裡公司,他說……”段小鈞深吸一口氣,“他說我學的那些東西,除了自己家公司根本沒人要,我不服氣,我說我是北大的……他說你北大的,有本事進萬融啊,我就給萬融投了簡曆。”

真是個小屁孩,匡正嗤笑。

“可弄了半天我還是靠他,”段小鈞無奈地聳肩,“如果不是他,我連匹配度麵試都過不了,你說的沒錯,我就是個不懂事的公子哥兒。”

匡正這時擺了擺手:“你做的很好,”分彆時刻,他實話實說,“是我帶過最聰明、也最努力的新人。”

這是貨真價實的誇獎,段小鈞像吞了興奮劑,頓時拔高了音量:“我會照著你的樣子努力,遲早有一天,成為比你更優秀的男人!”

“哦?”匡正不羈地歪著頭,“這你可想多了,有些人天生就是吃草的。”

“老板……”段小鈞垮下臉。

玩笑過後,匡正斂起笑容:“我不在……老白那邊,你幫我照應著點。”

段小鈞意外,全公司都在傳,把匡正踢出m&a、踢出萬融總部的,就是白寅午。

“他要是有什麼事……”匡正低聲說,“給我打個電話。”

他放不下老大哥,放不下十年的師徒情,段小鈞或多或少能夠理解:“你放心吧。”

匡正點個頭,轉身走向panamera,走出老遠了,段小鈞扯著脖子喊:“哥!”

匡正停住腳,隔著好幾排車,段小鈞攏著音,像頭不聽話的小豹子,大聲嚷:“你不讓我叫,你也是我哥!”

匡正笑笑,沒回頭,抬手揮了揮,俯身坐進駕駛室。

從萬融開出去,他沒看後視鏡一眼,麵前是一條寬闊的大路,熙熙攘攘、車水馬龍,他一路疾馳,把榮耀和挫敗全甩在身後。

他先去了老如意洲,想找寶綻那張照片,到了地方,屋裡已經粉刷了,問了好幾個工人,誰也沒注意一張什麼京劇照片,他出來抽了一支煙,空手而歸。

回到彆墅,遠遠看見寶綻家門口趴著一個挺大的黑影,隨著panamera接近,它一骨碌坐起身,專注地盯著這個方向。

匡正下車,大黑興奮地吐著舌頭,眼巴巴等著,等了半天卻沒見寶綻下來,它嗚嗚地耷拉下尾巴,失望地躺回草坪。

匡正掏鑰匙,沒開自己家門,而是過來開寶綻的門,鑰匙上的小紅繩垂下來,搔得手心癢癢的,他驀然發覺,等著寶綻的何止是大黑,還有他自己。

寶綻不在,大黑沒有進屋的意思,匡正換上拖鞋,去廚房找吃的。冰箱裡兩盒留好的飯菜,一盒燒排骨,一盒青椒炒肉,他拿出排骨,放到微波爐裡正要打,想了想,把那盒青椒炒肉也放進去,兩份一起加熱。

三分鐘,食物的香味帶著水蒸氣,從小小的微波爐散發出來,匡正拿上筷子,把熱飯盒摞在一起,開門出去。

大黑還在,瞧見他,識趣地往旁邊挪了挪,匡正在台階上坐下,把青椒炒肉放在它麵前。

一人一狗,一樣的飯盒,同一片地方,狼吞虎咽地吃起來。

遠處,秋天的柳林有凋敝的色彩,一大群椋鳥飛過,響起熱鬨的振翅聲,匡正望著那片秋景,不禁有些寂寞。

把骨頭扔給大黑,他給寶綻打電話,正是吃飯時間,那邊很快接起來:“喂,哥!”電話裡亂糟糟的,能聽到應笑儂和薩爽在互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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