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寶綻這聲“代老板”, 讓匡正的火兒竄得更猛了, 代善居然真是寶綻的房主,而自己一直戀戀不舍的, 居然是他媽代善的床!
“你誰?”代善瞄著寶綻,顯然沒認出來, 那天寶綻給他摔吊毛翻搶背,是戴著妝的, 眼角眉梢高高吊起, 和現在判若兩人。
“我是如意洲……”寶綻話沒說完,被匡正拉了一把, 他以為代善把人忘了,忘了好,最好一輩子也彆想起來。
代善的腦袋很好使,聽見“如意洲”三個字,立馬有了印象, 是幾個月前那場京戲, 演員給他翻了倆跟鬥就說病了, 非訛著他要錢,他嫌煩,把公司的房子給他們住, 上禮拜剛還了鑰匙:“就你啊,那個……”
猛地,他意識到,還鑰匙那天他家裡有點事兒, 不知道他們團那人撞沒撞見,有沒有給他瞎傳,是不是傳到了匡正耳朵裡……一股寒氣從腳底下往上冒,一直衝到腦瓜頂,代善的頭皮都麻了。
匡正和他鬥了十年,一個細微的表情變化都能立即察覺,此時此刻他敢肯定,這小子在害怕。
“你聽戲?”匡正抓住機會,壓上一步,“就你那品味,聽得懂京劇?”
寶綻這時想起來,應笑儂在電話裡告訴他,姓代的和男朋友鬨分手,衣服褲子扔了一地……
“哥,”他連忙拉著匡正,“咱們回家吧。”
“你回去,”匡正看都沒看他,冷眼盯著代善,“家裡等我。”
寶綻拽著他的膀子,想跟他說悄悄話,被匡正一把搡開:“讓你回去!”
他聲音不大,但對寶綻是最凶的一回,寶綻看壞人似的看了代善一眼,一步三回頭地往家走,開指紋鎖進屋。
“喲,匡總現在的脾氣好大啊,”寶綻不在,代善也放得開了,“怎麼著,讓那破爛私銀榨得連素質都沒了?”
“我的生意用不著你操心,”匡正比他高一截,頭頂著頭勝他一籌,“你在薩得利天天琢磨搶彆人的公司,小心遭報應。”
代善哈哈大笑:“這世上要是真有報應,萬融五十層以上得死一半!”他邪邪地笑,“我呀,沒你那好命,白天伺候富豪,晚上有唱戲的弟弟伺候。”
話說到這兒,變味了,匡正那麼冷靜一人,差點控製不住體內的洪荒之力:“你他媽說什麼,”他壓低聲音,“嘴給我放乾淨點!”
“嘖,不就那麼回事嘛,”代善拿眼瞟著他那棟樓,再瞟瞟自己的,“不就是在我這兒勾搭上的嗎,小男孩看著挺純的,都住一起……”
匡正一把揪住他的領子,不是怒不可遏,而是氣急敗壞,他不知道代善怎麼想到那兒去的,自己那麼明顯嗎,讓人家一眼就看出來,他對寶綻有歪心?
“好事兒,”代善像灘爛泥,被他揪著還不知道收斂,“我替你鑒定過,腰和腿都是一流的,那小叉劈的,特開……”
嘭!匡正給了他一拳,勁使大了,自己的拳頭都疼:“你罵我行,罵我弟弟不行!”
“弟弟?”代善抹了把嘴,“晚上往床上摁那種弟弟吧,姓匡的你可真行,新中國都成立七十年了,你他媽還能享受著地主老爺包戲子的爽……”
匡正又給他了一拳,今天的代善出乎他的意料,他陰是陰,但嘴從沒這麼臟,說這些話像是駕輕就熟。
匡正氣成這樣,也沒反過來嗆他一句,代善放心了,他還不知道自己的事兒,舔了舔被打疼的嘴角,他得瑟:“醋勁兒這麼大嗎,很難看啊,匡總!”
匡正沒反駁,他確實是醋,不光醋他,還醋那個給寶綻拿錢的“大哥”:“你怎麼認識他的?”
“誰?”代善故意刺他,“你那個寶貝弟弟?”
匡正還不知道把寶綻累住院的就是代善,要是知道,揍不死他。
代善繼續跟他兜圈子:“我就是聽出戲……”
“我要聽真話。”匡正頂回去。
代善覺得沒勁,撂了實話:“有一次跟方副總去老白的辦公室,看他桌上有個地址,是老城區的,我就去了。”
匡正挑眉。
“一看是個京劇團,你也知道我,”代善是個有縫就鑽有機會就占的主兒,“聽了出戲,沒搞明白老白要乾什麼。”
匡正知道,是為了應笑儂,為了讓那位段公子回趟家。
看他倆動手了,寶綻隔著窗戶窮擔心,怕匡正出事,又怕匡正把人家打出事,穿著拖鞋啪嗒啪嗒跑出去,拉著匡正的手把他往家拽。
匡正跟著他走,不忘回頭指著代善:“以後彆讓我在這片兒看見你!”
簡直是小學生茬架的話,不過不是為了妞兒:“放心,這彆墅我不要了,”代善懶洋洋地說,“跟你當鄰居,我煩不起那心!”
“哎呀哥你彆惹他,”寶綻把匡正推進屋,往外瞄一眼,帶上門,“咱們是正常人,不跟他吵架。”
匡正的氣還沒消,黑著臉換拖鞋,寶綻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像是怕人聽:“他是……那種人。”
“哪種人。”匡正對他挺冷的。
明明沒彆人,寶綻還是貼著他的耳朵,咕噥了三個字。
匡正立刻抬起頭:“什麼!”
“真的。”寶綻抿著嘴。
代善?gay?匡正從沒見過這麼不掛相的gay:“不可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