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感覺到握在腕間的手指又收緊了幾分,沈丹熹垂眸看了一眼,這隻手從兩人見麵起就一直握在她腕間,他的指節修長,指甲圓潤,中指的指根處,有一顆鮮紅的小痣。

沈丹熹裝作不經意地摸了摸這個小痣,她記得,殷無覓手指上似乎沒有這樣一顆痣。

而且,他也絕不會像這樣握著她,帶如此強烈的占有的意味。

緊緊倚靠在身側之人的一切都那麼違和,沈丹熹很難不生出懷疑。但奇怪的是,她雖然懷疑,卻又對他提不起太過強烈的戒備心。

她從他身上感覺到了一種毫無緣由的熟悉感,甚至,比起青梅竹馬的殷無覓,沈丹熹在他身邊還要更自在一些。

正是這種熟悉感讓沈丹熹心內充滿疑惑,讓她一時也難以判定眼前之人的身份。

兩人是在晨光初曉之時回到玄陽宗的,銀葉小舟迎著朝陽飄落下來。

漆飲光裝了一晚上的病弱,聽到沈丹熹輕聲喊他,說到了,他才虛虛掀開一點眼皮,看向前方隱於巍峨山巒中的屋舍。

玄門中人遺世獨居,玄陽宗亦建在遠離凡塵的深山當中,綠濤遮蔽了屋舍,唯有那一座白石建成的巍峨山門頗為醒目,讓來人知曉,跨過白石門樓,後方便是玄門地界。

山野之間漂浮著薄薄晨霧,漆飲光偏眸看到樹梢上垂掛的彩綢,遠遠的,半山腰上露出的屋宇簷下亦掛著通紅的燈籠。

玄陽宗宗主之女即將成婚,宗門內已有了些喜慶的布置。

漆飲光瞳孔中映照著灼眼的紅,不知怎麼,竟覺這個畫麵似曾相識,和銘刻於意識深處的另一幅景象重疊在了一起。

心中翻湧而出的酸澀心情亦無比熟悉,絕非第一回嘗到。

“先前一直奔波,都還沒來得及恭賀殿下心願得償,良緣永定。”

“無妨,等我‘早生貴子’的時候,一定第一個通知你,記得及時來賀,若表現得好,認你做乾爹。”

漆飲光腦海裡突兀閃過這樣一段對話,他胸口氣息一陣翻湧,偏過頭悶聲吐出一口血——這下,不是裝傷吐血了,而是真的被氣出一口老血。

沈丹熹詫異地扶住他,“師兄?”

漆飲光意識有些混亂,說道:“唔,沒事,就是看到簷下的燈籠,想到你我馬上就要成親了,我一時高興,氣息不穩又牽動了傷處。”

沈丹熹仔細打量著他的神情,“但你看上去,不像是高興的。”

漆飲光瞳孔微縮,壓下心頭嫉妒的情緒,避開她的注視,裝作若無其事地笑道:“能與你良緣永定的那個人是我,我自然是高興的。”

他才不想當什麼乾爹,要當也是當親爹。

沈丹熹看著他臉上虛浮的笑意,那種熟悉的感覺又強烈了幾分。她取出一條手帕幫他擦去嘴角血跡,順便不動聲色地撫過他的麵頰頜骨。

幻顏術能改變麵容五官,卻難以改變骨骼。

漆飲光心頭一凜,壓下她的手腕,接

過手帕,“有勞師妹,我自己來。”

銀葉小舟落入一座四合院中,沈丹熹將他扶進屋內的軟榻上,伸手去探他丹田,說道:“師兄好些了麼?要不我幫你揉一揉?不用靈力,師兄也不用擔心會牽連到我。”

在回程的路上,沈丹熹提過幾次想要用靈力幫他梳理一下經脈,緩解疼痛,都被他以“體內雷電之氣未消,擔心反噬到她”而拒絕。

現在,她又提出來。漆飲光擔心再拒絕下去會惹她懷疑,隻好點頭應允。

沈丹熹的手心貼近他的小腹,輕輕地按揉了片刻。

她的指腹上像是凝了一團火,隔著單薄的衣料,輕而易舉便滲透進他肌理,讓他小腹也跟著熱起來。

沈丹熹剛準備探入一縷靈力試探他的丹田,就感覺到掌下的肌肉抽搐了兩下,隨後,手腕被他一把抓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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