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已經不知道是第幾回被打進雪地裡麵,在對方冷到可怕的眼神裡,顫巍巍地爬起來,眼淚在眼眶裡打轉。
“好、好痛……”
這個人打人好痛哦!
不是說頭發越粉打人越狠嗎?這家夥明明是個白毛啊。她眼圈紅紅,對目前的處境茫然不解。
跟從前任何對戰都不一樣,與其說是對戰,不如說是一場單方麵的毆打,有好幾次她都忍不住害怕到戰栗,儘管他身上沒有殺意,但他輕飄飄攻過來的時候她都有種會死在他的手裡的錯覺。
他收了手,但是沒有留情。妹妹曾經和鬆田陣平對練出的技巧在他麵前完全沒用,甚至顯得有些累贅。
“你在猶豫。”他說,“為什麼?剛才你本來可以攻擊到我的咽喉。”
光看招數動作,其實能看出專業訓練過的痕跡,也並非真的一無是處。
妹妹喘著粗氣:“但那樣會把人打死的吧?”
要留有餘地——她從前在警校學的知識就是如此,要製服犯罪嫌疑人,卻又不能將對方置於死地,不然絕對會引起糾紛,搞不好還會賠上警察生涯。
[而且殺人,……總感覺怪怪的。就算是在遊戲裡,可是這個遊戲太過真實,好像一旦邁出了這一步,就會發生什麼奇怪的事情。]
“與其擔心彆人,不如多擔心擔心你自己。”
他的神情堪稱冷酷:“如果一直擔心對方會死,那麼最後死的人隻會是你。”
咒術界的人多多少少和瘋字沾點邊,如果始終收斂,不能搶先製敵,一招致命,就無異於引頸自戮。
妹妹幾乎被壓著打完了全程,最後他確定她確實被榨乾之後才高抬貴手地放過了她。
幾次和死亡險險沾邊,刷到的經驗值絕非一星半點,但代價同樣也足夠沉重。妹妹眼神已經死掉了,她在平坦的雪麵上陷出了一個人形,一動都動不了,最後還是被始作俑者拎起來抱進了房間裡麵。
真的一滴都沒有了,妹妹宛如死狗,趴在榻榻米上,目光呆滯。
“我不行了……”
她哽咽著控訴:“好過分哦……都說不要了,還是搞得我好累。”
“……”少年白皙的耳後蔓延上淡淡的粉色,身上那種冰山般冷而透徹的氣質忽而消失了,綢帶後麵雪白的睫毛輕輕垂下,沒有說話。
挨了頓毒打,多少也負了傷,妹妹自己簡單處理了下,還好因為擔心被教習夫人看出來,所以事先囑咐過不能打臉,臉上沒受什麼傷,但是衣服下麵有好幾處都隱隱作痛。
仗著對方眼盲看不見,她偷摸摸地轉過頭用眼神譴責了一下他,然後脫掉了外層的衣服。裡麵反正有個打底的衣服,她也沒什麼避諱,直接脫的隻剩小吊帶。
背對著穿衣鏡反過頭看,白嫩的皮膚上果然有好幾處青紫,她用手碰了一下,嘶了一聲,隻好忍痛沾了點藥油抹上去,但背心的位置就不太好抹了,於是理所當然地拉來了工具人。
妹妹趴回床上,捉著他的手找準背上的位置,那裡傷的有點重,一沾酒精,傷處就傳來刺激感,她眼睛一酸,淚腺控製不住分泌眼淚。
“輕點輕點。”
少年打人的時候超級痛,但塗藥的時候動作意外很輕,他動作精準,很快就塗好了藥,伸手又按又揉。
“忍著。”他言簡意賅。
妹妹沒忍住溢出一聲痛呼,白皙的手指用力抓皺了黑色床單。
[現實裡倒黴就算了,居然在遊戲裡也是個幸運E嗎?]
在背上揉藥的手一頓。
六眼的功能在這個時候就很煩人,他麵無表情地想。
等處理完傷口,妹妹已經徹底歇菜了,她失去靈魂:“咒術界竟然恐怖如斯……!”她十分悲壯,“難道隨隨便便一個人就能把我打成這樣嗎?!”
之前她還以為自己挺厲害的呢,妹妹大受打擊。
設定了異能力的世界真是變-態啊,咒力就跟開念似的,在山洞裡撿回來的受傷小白貓都能把她打哭,其他的人肯定更不必說。
“……”
隨隨便便一個人:“沒錯。”
當初其實是因為越級挑戰特級咒靈而負傷,少年此時此刻臉上露出了核善的微笑。“所以明白了吧,你的訓練遠遠還不夠。”
“再變強一點。”他輕聲說,“活久一點。”
***
元旦隻有一天假,過去了之後妹妹又投入了緊張的學習生活(?),其實她本身很悠閒,能坐就絕不站,能躺就絕不坐,充分貫徹落實了渾水摸魚的精神,除了個彆人,她和大部分人的關係還不錯。
出於真心感情不至於,對方多半是覺得她沒什麼威脅,當個表現自己友善的工具人很合適。
妹妹倒也沒覺得不舒服,就當是辦公室姐妹了,偶爾當個飯搭子也挺好的,反正大家都是塑料姐妹情嘛。
有時還能聽點辦公室八卦。
“聽說香取去過了五條少爺的庭院,真是令人羨慕啊。”
被叫做香取的少女容色秀美,聽到這樣的話捂嘴輕笑,“是的,不過隻是因為那裡臨時缺人所以才叫我去補個缺,也沒能進入悟少爺住的內院。”她有些遺憾,“聽說內院裡種了很多蒼蘭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