咒術界的思維總是偏向咒術,而忽略普通人工具可以借助的力量。操縱負責采購物資的人替自己買來可以致幻的違-禁藥物用到人身上,即便是他的六眼也無法觀出咒力殘穢。
無法接受——她竟然被這樣的東西欺騙了雙眼。
聽過其他人的供述,他大概可以想到她產生的幻覺應該和火相關,也許她以為他的蹤跡被五條家發現,會被禦三家活活燒死,所以才會那麼著急地趕過去。
“還是被發現了啊。”她嘖了聲,“運氣真差,不管你信不信,我雖然不喜歡她,但也不想她死的。”
香取沉默了片刻,“她要是不去,本來也不會有事。”
她生來嗅覺就比尋常人要敏銳許多,也因為這個發覺了蓮衣身上其他人的氣味,隨後更是發現房間裡的那個人竟然和五條家的神子是同一個,而她側麵試探,發現蓮衣居然對此毫不知情。
看來也沒那麼喜歡嘛,要不然怎麼會隱瞞身份不說呢?
她揣測著他的心意,一個想法在心裡隱約誕生了。
要讓神子見識到蓮衣的真麵目。
如果她得知私自藏匿的人即將被火燒死,卻還是選擇去參選神子侍女,那就證明對他感情不過泛泛,和彆的貪慕富貴的人並無不同。
怎麼會有人不選尊貴的神子呢?
可那個女人偏偏去了。
如果不去,也許五條悟知道被拋棄後會對蓮衣心生嫌隙,但至少她不會觸犯束縛,能留下一條命。
——這才是,她原本的打算。
難以遏製的憤怒將他淹沒,他緩緩地說:“你什麼都不做的話,她本來也可以不用死。”
“要恨就恨你自己好了,神子大人,”她臉上虛假的笑容已經收了起來,在旁人大受驚嚇的眼神中毫無顧忌地說,“如果不是因為你,蓮衣本來也可以不用死。”
她拍掉了想要捂住她嘴的教習夫人的手。
真是可笑。
都到了這個時候,還怕什麼說錯話冒犯呢?
她一字一句地說,“你以為我有多喜歡你嗎?不是的,我從生下來那一刻起就注定了被賣給五條家的宿命,為了能更好服侍你,我什麼都要學,什麼都要做。”
但這沒有用。
就算是第一名也沒有用,本以為那次他見她是願意的意思,卻沒想到等來的不過是一場羞辱。
每每看著蓮衣,就覺得自己的一切都好像是一場笑話。
香取不甘地說:“我從小就被教導著要喜歡你,崇敬你,必須將神子視作天來尊崇仰慕。”
“可憑什麼我為你變成這樣,你也從來不多看我一眼,憑什麼她可以什麼都不用努力就得到你?”她閉上眼睛,“既然擋了我的天,那我就隻好動手了。”
五條悟的聲音在她頭頂上方響起,非常平靜:“我給過你離開的機會。”
“離開然後成為整個咒術界的笑柄?我的家族也會因我而蒙羞,”她說,“我生來就是作為神子的附庸而培養,如果五條家不要我,那‘香取’也將不複存在。”
形同詭辯的言語並沒有對他產生絲毫動搖。
談話無須再繼續,顯然,她不會再說出任何有價值的信息。
沒有必要再浪費時間。
“要殺我嗎?”香取抬頭笑了起來,眼神嘲諷,看上去有幾分挑釁,“殺了我也沒用,悟少爺,沒想到我也有贏你的一日。”
五條悟沒有再看她,他最終沒有動手,隻是轉身邁向主座,隨意一揮手,寬大的和服袖子中忽然鑽出一隻咒靈。
“讓我吃了你吧。”它舔了舔唇,口水滴滴嗒嗒地落在地上。
渾身黑漆漆的怪物散發著灼臭的氣息,裂開巨大的嘴,露出了裡麵森森的尖牙銳齒,長長黏黏的舌頭眼看就要舔過來。
她臉上得意的表情終於破裂,手忙腳亂的往後爬,尖聲驚叫著,“什麼東西?滾開!”
麵前的怪物會說話,明顯是特級咒靈,她雖然是咒術師,但最多也隻能對付二級,麵對特級咒靈隻有等死的份。
“我錯了……”她連連高聲懺悔,崩潰地往後躲著,“彆過來!”
死到臨頭才發現自己遠不如想象中的鎮定。女人倉皇地到處看去,眾人低頭默然不語。白發神子坐在高階的主座上,冷眼旁觀著這場殺戮,臉上毫無動容。
房間裡彌漫著死寂。
他修長的手指敲了敲椅柄,有些輕慢地笑了起來,暗沉的眼神中漸漸染上瘋狂的亮:“被活活咬死是什麼感覺,你也好好感受感受吧。”
地上蔓延著一灘血跡,偌大的房間裡散發著難聞的鐵腥味,還不停響著哢嚓哢嚓的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不久前還在房間裡回蕩的哀號和尖銳的慘叫已經平息了下去,從正在咀嚼的特級咒靈牙齒中,還時不時掉落那麼一兩塊殘渣碎肉。
他雙手交握,下巴搭在手指上靜靜觀賞這毫無美感的血腥過程。
大概是知道自己在進食完之後要被祓除的命運,它吃得很慢也很細致,先四肢,再到軀體。
最後的晚餐結束後,實力超特級的咒靈被他隨意揮手祓除掉,化作齏粉消失在了空氣裡。
房間裡的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難以想象,一向厭惡純粹殺戮的神子也會眼睜睜地看著咒靈食人,臉上還始終帶著那種令人骨髓生冷的笑意。
他們不約而同地想,這簡直就是個瘋子。
“對了……”
忽然想起一件事,五條悟側過頭,“蓮醬的骨頭呢?”
以這個門牙漏風咒靈的吃法,多少應該留下點東西才是。
“這個……”下麵的人有些為難,“我們也不知道。”
說謊會被六眼立刻看穿,他們不得不吐露實情。
“哦?”
他一手支在桌上,撐著臉,“所以確實是有嗎?”
分明是漫不經心的語氣,卻讓人寒毛豎起。
“拒絕的話,會死哦。”
古老的家族裡到處長滿了耳朵,很快就有人過來,不滿地看著依舊在主座上一動不動的少年,“實在是太沒有規矩了,悟。”
他像是聽見什麼好笑的笑話,嗤笑一聲,“你確定要跟我講規矩嗎?”
來人壓下了怒氣:“隻不過是個女人而已,事情竟然鬨得這樣沸沸揚揚,傳出去隻會讓彆人看我們五條家的笑話!”
“蓮的骨頭在哪裡?”
他開口問,完全無視了對方聲嚴色厲的教誨。
這把人氣了個倒仰:“五條悟!家主在和你說話!你這是什麼態度?”
他的臉色沉了下來,從座位上站起,一步一步走下台階,站到對方麵前。
“我以為,我的態度已經足夠好了,”他輕聲說,“不然你現在也不能站在這裡和我說話。”
“你該不會以為,我不知道你們私底下做了什麼吧?”
禦三家數不清多少年的底蘊,根本不是香取一個小小三級咒術師能蒙混過關的,她動手那麼順利,沒有這些老橘子在背後推波助瀾他可不信。
家主的唇顫了顫:“你……”
他麵前的少年輕笑一聲,“不過不著急,現在,現在先把她還給我。”
男人暗歎竟然被一個毛都沒長齊的小子壓製,他不願在眾目睽睽下丟臉,正了神色,“悟,你將來可是要接過家主擔子的人,不能沉迷於兒女私情……”
他不耐煩地打斷:“在哪裡?”
明明已居高位多年,現在竟然被質問的有一絲膽寒。男人定了定心神:“……已經燒掉了,也處理乾淨扔了。”
“女人對於你這種身份的人而言不過是玩物,你想要多少就——”
他忽然說不出話,如啞口的磁帶。
眼前的白發少年身上忽然爆發出磅礴的咒力,兩種截然不同的龐大咒力扭曲糾纏在一起,形成了全新的,強大無可匹敵的力量。
【茈】
一道可怕的光芒如同駭浪,從他的手上衝出,帶著吞噬著整個世界的氣勢,直直地貫穿前後。
厚實光柱所到之處支離破碎,空氣也嗡嗡震鳴。
光芒不斷前延,從前停到後院,從假山到池塘,刺眼奪目,摧毀了整個山頭。
作者有話要說:五條:老婆死後悟出新招數!這就是老婆祭天,法力無邊。
不好意思,我坦白了,我是土狗,就愛寫這個。
茈這個招數五條家也沒幾人知道,後麵會稍微圓一下的。因為貓貓一直在罵老橘子,所以想著重寫一下他為什麼會厭惡。香取是反麵但不是雌競,也算是被封建壓迫走歧路的。
另外我看了評論哦,有寶說嫖甚爾當惠媽,一開始覺得不行,後麵整理了一下大綱發現可以無痕插-入!那我就宣布甚爾加入豪華午餐了,畢竟這個色-氣的男人太好上車了。無痛當媽肯定的,直接得到梅咕咪!
也是因為本身沒有梅咕咪感情戲所以好加,虎子倒是有戲份。但現在想想就太生草了,關於《我把你當哥們,你想當我爹這件事》、《咱們各論各的》。
每一條評論我都看了,隻是沒時間一一回複,有些不敢回複——那讀者小腦瓜子太聰明了,小嘴巴嘚啵嘚啵猜出劇情,我都不敢點讚。
小小的願望,那是求收藏我嘿嘿嘿,年底的目標是達到2000收,現在還有點遠哦,快來助力我一下啾啾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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