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第50章笨笨,爹爹跟你商量一件……(2 / 2)

謝襄微愣,旋即頷首,“挺好,去她誕一孩兒她心裡時常記掛著”

傅嬈露出喜色,“待回京,便去看望她,對了,謝謝這些對弟弟的關照。”

謝襄恍惚地搖了搖頭,“不過是舉手之勞,真關照他的是陛”

倏忽,謝襄嗓音戛然而止,回想陛對傅坤的另眼相待,再聯想傅嬈出現在這裡有那個玉琢可愛的小公主這位聰慧的僉都禦史,驟然間什麼都明白了。

他臉色煞白,眉目怔怔,竟是罕見露出了幾分驚愕,諸多心緒滾過一遭後,最後隻餘怔忡。

原來如此。

那小黃門見謝襄臉色不對,輕飄飄問了一句,“世子莫不是不適?”

謝襄回神,立即慨然一拜,“臣有事,先告退”旋即衝傅嬈淺淡一笑,轉身快步離開。

至轉角處,謝襄猛然伏在欄杆,重重吐了濁氣。

山風拂獵他緋色的衣袍,他忽然咧開嘴輕輕苦笑出聲。

大皇子羸弱,三皇子跋扈,都不是陛心目中的儲君人選。

他真矚目的怕是傅嬈,待傅嬈生皇子,那才是未來的皇太子。

人,貴在識得先機。

那麼,他必須來當帝王手中這柄利劍,替未來的皇太子掃除障礙。

許多後,當謝襄屹立朝堂,高居左都禦史,入閣為相時,不禁慨當初窺得天機,做出了確的抉擇。

謝襄離開後,皇帝抱著笨笨坐在案後批改奏折。

“笨笨,娘親可習字?”

小家夥胖乎乎的小手捏著禦筆,盯著那奏折睜大了眼,上頭的字可好看哩,她提起筆在奏折上呼來呼去,將旁邊伺候筆墨的小金子嚇了一跳,

“的小公主誒,您小心些”

他未說完,被皇帝冷瞥了一眼,立即噤聲。

皇帝扶著笨笨軟乎乎的小手,往奏折上一筆一劃寫著,

“笨笨瞧,這奏折上頭寫著‘思往汨江中斷大汛,至百姓流離失所,穀物無收,,懇請戶部撥銀五千兩,築高堤,以防來春汛’,笨笨,說爹爹批不批?”

笨笨細眉擰得緊緊的,眨巴眨巴眼眸道,“穀物無收是沒得吃的嗎?那爹爹得想法子呀”

“對,朕的乾幀公主真聰明!”皇帝很是欣慰,抓著她小手在奏折上寫了一個“可”字。

“笨笨這麼聰明,咱們改個名字怎麼樣?”皇帝笑盈盈逗她。

笨笨哼了一聲,不快道,“不要,哥哥取的,不許改!”

皇帝多次笨笨嘴裡聽到這個苗疆哥哥,心裡很是不痛快,也知自己缺失多,一時半會取代不了。

他將早準備的一盒彩繪瓷偶送到她眼前,中掏出一個粉琢可愛的小女童遞給她,

“笨笨剛剛表現極好,爹爹賞一個娃娃玩。”

笨笨眼神閃亮發光,笑眯眯接了過來,將小女娃抱在懷裡,伸手又去夠盒子裡其他人偶,皇帝卻是抬手一挪,避開她的小手,

“笨笨,爹爹跟商量一件事。”

“爹爹請說”笨笨嘴裡應付著皇帝,眼巴巴望著盒子裡的人偶。

皇帝清了清嗓子,一本經商量道,“笨笨今晚可不可以跟姑姑睡?將娘親讓給爹爹一晚?”自駕臨行宮,皇帝便給笨笨挑了伺候的女官與小內監。

笨笨聞言眉頭立即豎起,小身板挺得直直的,“不行,笨笨打出生隨娘親睡,沒有笨笨,娘親睡不著”

笨笨說的是,傅嬈這三來,皆是將孩子塞在懷裡帶睡,孩子一日不在身邊,她根本闔不了眼。

皇帝聞言大頭疼,除了頭一日笨笨趴在他懷裡睡,鮮一過,孩子習慣性的挨著她母親呼呼大睡,不僅如此,小家夥也不知怎的,纏傅嬈纏得緊,他好不容易將人哄開,見縫插針與傅嬈親熱一番,沒多久笨笨又折了回來,壞他好事。

倒不是他性急,一來確想她久,二來,朝中兩派為太子之爭暗潮湧動,可他的皇太子猶然不見蹤影,他能不急麼?回宮便要冊立皇後,他希望傅嬈儘早懷上他的骨血。

皇帝昧著良心,將那錦盒往笨笨眼前來回晃動,“笨笨若是不乖,爹爹將這彩俑給哥哥姐姐玩。”

“哥哥姐姐?”

“對,有哥哥姐姐。”

小笨笨眉頭苦皺,小臉垮了來,她癟著嘴委屈巴巴望著彩俑,似在做劇烈鬥爭。

皇帝瞧在眼裡,笑在心裡。

也不知為何,每當傅嬈眉頭一皺,他的心立即能軟來,可對著笨笨,他仿佛多了幾分耐。

小孩子終究是耐不住玩具的誘惑,抉擇一番,笨笨將錦盒抱了過來,全部兜在懷裡,一本經道,“爹爹,那笨笨把娘親讓給一晚。”

“不成,拿了幾個,得讓幾晚,數數,懷裡有多少個彩俑?”

笨笨自小學會數數,數了一,發現懷裡有五個彩俑,

“五個!”

“除去爹爹賞的那個,得將娘親讓給爹爹四晚”

笨笨艱難地抿著嘴,一副要哭的表情,可小家夥瞥了瞥懷裡的寶貝,最終委屈巴巴抱著錦盒去到窗邊的羅漢床上玩耍。

皇帝樂開懷。

傅嬈擰著湯藥進來,瞧見的是父女倆為她討價價,她無語地嗔了皇帝一眼,將食盒置於桌案,“陛,該喝藥了”

皇帝視線笨笨身上挪回,瞅了瞅那黑乎乎的藥,臉上笑頓失。

他這是心病,如今傅嬈尋著,順帶獲一寶貝閨女,心口早不疼,“朕身子康健得很,也行了三輪針,不是說好了麼?”

傅嬈麵不改色將藥碗往前一推,她如今是生育的最好紀,既然決定跟他在一起,少不得替他生個兒子,搏一方不敗之地。

“陛,這是補腎健體的藥湯。”

皇帝臉色一黑。

是夜,京中李相府。

李維中書房傳來瓷器碎地的銳聲,緊接著響起一聲暴喝,

“逆子,到底想做什麼?”

李維中一巴掌抽在李勳臉頰,李勳那張俊臉頃刻現出五指紅印。

李勳抬手拭去唇角的血漬,神色冷淡覷他,“父親,陛是什麼心性難道不了解?您是有些能耐,也有些許城府,可這些,便足以與陛抗衡了嗎?”

“陛並不寵幸宮妃,您隻要等,回頭太子之外遲早是三殿的,您遲早能位列首輔,您現在做這些無異於虎口拔牙!”

李維中額尖青筋暴跳,怒視麵前的嫡長子,低喝道,“懂什麼?韓玄,柳欽,程康這幾隻老狐狸成日嚷著無嫡立長,言之便是屬大皇子繼位,陛一向信任這幾位老臣,若真如此,爹爹這些的謀劃豈不完了?”

“有,姑姑至今被幽禁翡翠宮,何故得罪陛不得而知,可為父這些,兢兢業業替他賣命,依然沒能讓他鬆口將姑姑放出來,這味著什麼?味著她徹底失去聖寵,原先大皇子身子不好,淩兒的太子之位穩穩當當,可如今局勢大變,為父若不爭,李家便是一敗塗地!”

李勳皺眉,“陛有咳血之症,連周太醫都束手無策,您急什麼?”

李維中麵色激蕩,“為他身子每況日,才急,一旦他立大皇子為太子,第一個收拾的是!”

李勳默了默,淒然一笑,“您想過失敗的後果嗎?龍舟一案,父親脫不了乾係,陛親臨通州,是打算查清始末,父親又如何抽身?”

李維中側身過去,冷冷掀起唇角,“自古成王敗寇,為父不會坐以待斃。”

李勳知勸不動,閉了閉眼,轉身離開,到了門口,李維中喝住他,

“勳兒,是李家嫡長子,為父對來寄予厚望,可若一孤行,為父不介換庶弟繼嗣。”

李勳眼底一片默然,冷冷吐出兩字,“隨。”

他不顧臉頰的灼痛,掀起衣擺,大步離開,心裡卻暗想,李家上不能為李維中的瘋狂陪葬,他得設法在李維中做出錯事之前,保住李家弱小。

連夜,他孤身上馬,朝通州方向疾馳而去。

他的行蹤並沒能瞞住李維中,須臾,便有暗衛來到書房稟報。

李維中苦笑一聲,擺了擺手,“隨他去吧,通州那頭準備好了?”

“三磨一劍,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李維中聞言唇角微微扯了扯,目光挪至腰間,那裡綴著一塊田黃沁小玉,小玉通體沁黃,油潤泛光,是上好的黃沁籽料,為十四前,皇帝表他龍之功所賜。

時過境遷,不曾想,二人會淪落到爾虞詐的地步。

自古奪嫡艱險,不成功便成仁。

朝臣皆以為那斷裂的龍舟是他的敗筆,卻不知,那隻是他虛晃一槍。

他真的後手,一定會令世人驚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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