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64章正文完結(下)(1 / 2)

“今是陛下生辰?”

傅嬈腦子裡轟了一下,愣愣地盯皇帝反應不及。

麵前的帝王,薄唇繃直,俊目似笑非笑,眼角綴如霜似雪的光,挺拔的長眉如劍鞘,無端滲出一絲冷氣。

傅嬈如同做了壞事被抓包的小孩,無辜,無助又滿是愧疚,

“陛下”帶哭腔。

他未斥她,她倒先委屈上了。

皇帝氣笑,將蔽膝一掀,怡然坐在塌旁,姿態隨。

傅嬈摸不準他的想法,慢吞吞往他邊蹭了蹭,乖巧跪坐在他跟前,滿臉討好扯了扯他衣袖,“陛下,臣妾錯了”

皇帝將袖子冷冷一抽。

她副小媳婦的模樣,他當真愛看。

皇帝崇尚節儉,非整壽不許禮與內廷司操辦,前三年又多在邊關,更彆提過壽。

是與傅嬈重逢後第一個生辰。

孫釗前兩便問皇帝要不要設宴,皇帝思及傅嬈懷孕不欲鋪張,不許孫釗張羅,心裡暗暗期待傅嬈他驚喜。

今一瞧,確實了他一個驚喜。

她將他忘乾乾淨淨。

皇帝心裡醋不是零星半點。

“彆哭,沒用,朕今絕不吃你的苦肉計!”皇帝將皂靴抖落,哼了一聲,彆過臉去不瞧她。

傅嬈輩子都沒此刻般難堪,以及懊惱。

“對不”她難過極了。

他對她事無巨細照料,體貼,她竟是連他的壽辰都忘了。

她失望至極,忍不住抬手敲打腦門。

“讓你不長記性,讓你不長記性”

皇帝愣了一下,連忙扯住她的胳膊,“你乾什麼?”

傅嬈嘟紅豔豔的小嘴,順勢往他懷裡一倚,柔聲道歉,“對不,陛下,嬈兒真的該打,居然把麼重要的子忘了”

皇帝冷笑,“確實該罰,你懷朕的孩子,你打自己不是打朕的孩子麼?”

嘴裡說苦肉計不管用,是管用了。

他吃哪一套,她門兒清。

傅嬈乖巧地將自己塞在他懷裡,彎腰往他胸膛拱了拱,貼他緊了,熱騰騰的小臉埋在他頸窩,“對不,對不陛下要怎麼罰嬈兒,嬈兒都樂”

話未說完,思及他今壽辰,午膳吃長壽麵,連忙在他懷裡翻了個,下榻去,“我先去陛下煮麵”

溫香軟玉主動入懷,皇帝沒稀罕夠,傅嬈就跑了,他氣笑,“你懷孕,彆折騰”

傅嬈趿鞋,麻溜地自己穿戴,頭也不回道,“我懷笨笨時坐馬車趕赴潭州呢,下個廚算什麼”

她沒有那麼嬌氣。

傅嬈先去洗漱一番,去到後殿的小廚房,宮人知傅嬈要親自下廚,一個個嚇跟什麼似的,又不敢攔她,隻三三兩兩圍她轉。

傅嬈反而施展不開拳腳,“都讓開!”

親自皇帝煮了雞絲麵,放了幾塊嫩嫩的水晶膾,灑蔥花,芳香四溢。

她帶宮人皇帝呈上來,皇帝竟也吃了滿滿一碗,傅嬈自個兒也跟吃了一小碗,露出甜甜的笑,“陛下,臣妾陪您散散步。”

皇帝麵上沒回她,也任由她牽,往側殿去。

笨笨每都有午歇的習慣,皇帝跟傅嬈在廊廡轉了一圈不笨笨,問道,“笨笨呢?”

傅嬈彆了彆鬢發,心虛地笑了笑,“臣妾人將她送出宮去了”

煮麵時,她便琢磨,今夜跟皇帝好好過個夜,笨笨自打她懷孕後,纏她纏緊,她顧及孩子情緒,忽略了皇帝。

笨笨不是一直想出宮玩麼,她便讓孫釗將孩子送去傅家,讓傅坤帶她玩一,明再接回來便是。

皇帝眯眼斜斜覷她。

傅嬈不好思地彆過臉去,羞赧地用了力道,纏了纏他的十指,牽他往內書房走。

他不許她繡花,怕傷眼,也不他做貼的衣物,她實在沒什麼拿出手的贈他。

想前陣子閒來無事,依照人體曲度,工匠打造出一紫檀躺椅,皇帝躺,她他按摩鬆乏,總之今好好伺候他,再慢慢細想該如何彌補。

傅嬈牽皇帝來到藥房的梢間,梢間不大,光線卻極好。

大片的雪花貼窗欞跌落,洋洋灑灑將玻璃窗外堆了簇簇的白花。

躺椅的位置恰在窗下不遠處,上頭鋪厚厚的絨毯。

皇帝瞧了一眼,隻覺躺椅與尋常不同,仿佛在哪裡過等樣式,再傅嬈一副鄭重其事的模樣,皇帝忍不住遐想翩翩。

傅嬈推皇帝往躺椅上落座,皇帝踉蹌跌坐其上,望嬌靨如畫的小妻子,咽了咽嗓。

“嬈嬈,朕不氣了,咱們是回房吧”

傅嬈軟軟的雙手往他肩上一搭,將他按下,

“不急,陛下整忙於朝政,臣妾陛下鬆乏鬆乏”

隻傅嬈挽袖子,將他衣領的盤扣解開,不知往手裡塗抹了什麼,順他衣領滑了下去。

皇帝閉了閉眼,暗暗抽了抽氣,“嬈嬈”嗓音也跟啞了幾分,

“是回去歇”

天光刺他的眼,他側臉眯了眯眸。

傅嬈利落地在他頸骨處來回推拿,擅醫者,很好地摸準經脈,稍稍帶力道,便有酸爽的舒適感。

待傅嬈來來回回將他脖頸整舒適了,又親自淨手,幫他將紐扣係好。

皇帝才後知後覺醒悟,傅嬈果真是幫他鬆乏子。

期待落空後,莫地又勾了火。

傅嬈對自己的表現很滿,扶他的肩,笑盈盈問他,“陛下,您舒服了嗎?”

皇帝咬後槽牙望她,“是挺舒服的”

不不說,傅嬈方麵手藝極好,每每他脖子酸脹,傅嬈幫他鬆乏後,他便生龍活虎。

傅嬈靦腆地笑了笑,介紹把躺椅的來源,“您坐在上頭,更方便我您推拿,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她柔聲道,“陛下,把躺椅呀,其實是為您所設計臣妾也隻您做您瞧瞧,長度,腰之處,不是合您子造的?”

“腳踏之處,有幾處機關,您以調整躺姿或坐姿”

說完,她略有幾分自,算是他獨一無二的生辰禮。

她心裡樣想。

皇帝心情複雜望她,籲氣道,“嬈嬈費心了,份生辰禮,朕實喜歡”

“隻是”他順手將人往懷裡一帶,傅嬈就般跌坐在他懷裡,皇帝踩了踩腳步一個機關,椅子便往上翹了翹,個弧度正合適二人依偎在一處。

“朕的皇後,你該不會以為,樣便打發朕吧?”

“陛下”傅嬈央求地喚他,她實在是無計施。

皇帝沉湛的眼,直勾勾盯她,傅嬈非年少無知,自然咂摸出他的思。

臉頰爬上一絲不思議的紅。

殿內燒了地龍,頃刻,窗花便模糊了,如蒙了一層霧氣。

她半個子兜在他懷裡,灼熱的溫度將她渾的僵硬燙軟,她仿佛卸下盔甲的蛹,依賴貼在他胸膛。

忍不住揚下頜,輕輕望他微涼的唇印了印。

一點點伸出靈尖兒,在他唇齒上繾綣嬉戲,又趁他不注,一個不留滑了進去

自從她懷孕,他便不曾碰她。心裡其實是想的。

梢間內有一間暗室,是傅嬈用來存放緊要瓶罐所用。

暗室角落裡擱一張軟塌。

皇帝將人輕輕放上去。

微弱的天光照了進來,室內朦朧。

他輕輕覆在她小腹,生養過一個,再懷,便容易顯懷,如今已明顯有了弧度。

繁花似錦,皆鋪在她迷離的眼裡。

他也隻是想跟她親近親近,非要做什麼,叫她知道,他也想她,需要她,她不因為他年紀比她大,便不管他。

他眼底不知不覺滲出許委屈,令她心折。

傅嬈心軟成了一灘水,她從未般在乎過一個人,他的喜怒哀樂,皆牽動她的經。

“對不,陛下,是我不好是我不好”她不停地安撫他。

“我非不在您我自小不過生辰,對子不甚在您要信我”她委屈地趴在他懷裡哭泣。

她怕他傷心。

皇帝她般難過,哪裡真的生氣,揉了揉她的臉頰,“朕不知道你?朕不過是故欺負欺負你,彆難過了”

“不”想五月初她過生辰,他送了她一份舉世無雙的嫁妝。

她卻忘了他的子。

“陛下,我心裡真的很喜歡,很喜歡您”

她緊緊摟他的清峻的脖頸,朦朧的暗處遮掩住她的羞澀,她方毫無顧忌將心剖開。

她從來不是一個善於表達情的人,也不擅長去討好誰,她隻會踏踏實實為人想。

“我害怕,我不夠好,不長長久久與您在一”

“虞妃與柳嬪跟我說,將來公主出嫁,想去公主府榮養,我答應了,謝昭儀也打算離宮去老家安詳餘年,寇婕妤三人在我兒學了製香的本事,說是將來合夥去通州開個鋪子,自由自在過子陛下,我都答應了,我是自私的,我想獨獨占有您以嗎?”

不知不覺,她已滿臉淚痕,濕軟的小手將他臉頰捧,眸光灼熱凜冽,一副逼他答應的模樣。

皇帝目色觸之即化,指腹輕輕拭去她眼角的淚,重重點頭,“朕都聽你的”

她心怦怦地要跳出來,眼尾紅妖豔,頭一回□□裸地直視他,

“陛下,若是前半生的苦,都是為了讓我遇您,嬈兒願的”

一句話擊潰皇帝心防,他眼眶濕潤,仿佛看到了大婚那,嬌豔如蝶朝他撲來的女孩兒。

當真是世上最好的姑娘。

他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自從遇她,陰差陽錯與她發生關係,帝王的占有欲讓他不甘,到後來漸漸的被她所吸引,三年的生死分離,種種情緒在心裡煎熬,無論她如何,他始終是慣,寵,所有的不安不都是因為那個不確定嗎,不確定她心裡是否真正愛他。

怕她嫌他年紀大,怕她是被迫委他。

到此刻,聽到番剖心置腹的情。

皇帝隻覺一輩子的才學那麼蒼白無力,竟無一言語抒懷他的心情。

濃烈的情緒熬在心口,最後付諸於行動。

他想淺嘗而止,她卻是誠誠懇懇接納了他。

次一整,皇帝心滿足地抱傅嬈不肯撒手。

嬤嬤所教的十項全術,他總算是嘗到了甜頭。

年關將近,皇帝又投於政務中。

闔城皆知皇後懷孕,誰也不敢入宮打攪,原先外命婦該要入宮拜訪,也被宮中推拒,不過年節禮是獻了上來。

有傅嬈繡了一麵屏風,有的孩子做了虎頭鞋,各式各樣,皆有心。

總不白拿旁人的,依各府品階,皆有賞賜。

開春過後,傅嬈行動便不那麼方便。

孩子也動的厲害,睡不踏實。

擔心連累皇帝,傅嬈便要皇帝睡乾坤殿去。

皇帝氣急,掄袖子立在塌下不肯走。

“你上回懷笨笨,朕不在邊,未曾照料你一,如今不過是胎動頻繁,你便想將朕趕走?沒門!”

皇帝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乾脆將小案搬上床,靠在床榻上批改奏折。

傅嬈哭笑不,扶隆隆的腹,倚在他側,“成,那臣妾陪陛下批閱奏折”

嘴裡說是陪,不過片刻打了盹,迷迷糊糊倚在他手臂睡了過去。

皇帝雖是經曆過幾個孩子,胎動一事,他沒經驗。

平康出生時,他在外征戰,心中愧疚,是以後來寵溺了她幾分。珍妃懷大皇子,他忙於朝政,也無暇顧及,珍妃性子弱,整傷春悲秋,太醫說有滑胎之險,他無奈之下,吩咐內廷司按照珍妃喜好她修繕園子,解她相思之苦。

後來幾個孩子出生,他空閒多一,陪坐坐。

笨笨是他最虧欠的一個孩子。

他什麼都不曾為她做過,白白了麼一個愛的女兒。

嘴裡嫌棄笨笨跟他搶傅嬈,心裡不知多疼她。

錯過了笨笨,不錯過眼下一胎。他夜不須臾離,鞍前馬後伺候,倒也實體會到女人的辛苦。

傅嬈睡下後,他使了眼色,小金子將小案挪開。

他側摟她睡好,手搭在她腹,輕輕觸碰,保持艱難的姿勢,次來手都酸了。

也不知是不是孩子對他生疏,一夜竟是安安穩穩地不曾鬨傅嬈。

如此三,傅嬈補了好覺。

從第四,孩子適應了那隻寬大的手掌,半夜,趁二人熟睡時,猛地一腳踢在了皇帝掌心。

皇帝嚇睜開了眼,吃驚地望那隻手,掌心顫粟餘韻未歇,滿臉的不思議。

傅嬈習以為常,幽幽睜了睜眼,殿內點銅燈,隔皇帳,依然清晰辨出皇帝驚愕的眼。

傅嬈噗嗤一笑,支頤側笑眼凝睇他,“瞧瞧您,也是做過幾回父親的人,怎麼愣成樣”

“他力氣挺大的”那一腳踹到了他心窩裡。

傅嬈抿唇一笑,“是個兒子,力氣自然大”

皇帝色一怔,心裡是激蕩的,又怕失望,他確實希望是個兒子,

他小心翼翼在她隆的腹摸了摸,澀聲問,“當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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