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番外5(2 / 2)

傅嬈不知,裴縉有了前世的經驗,依著傅嬈喜好,打造這一間藥房。

“往後,你製藥或製香,皆可在此處。”裴縉引著她往對麵的廊房走,“這邊還有幾間香料房,香料來自五湖四海,不乏西域南海進貢之物。”

越過香料房,裴縉指著最後兩間守衛森嚴的壁室,“這裡頭,藏著好些珍貴藥材,譬如五行靈藤花,千年靈芝,鐵皮石斛,天山雪蓮等等,你大可進去瞧一瞧真偽。”

傅嬈怔怔望著那扇緊閉的石門,險些站不住身來。

這些藥材可遇而不可求,不想這位陳四爺儘囊括其中,他怕是藥商第一人了。

二人在藥房流連忘返許久,傅嬈見天色過晚,怕父母憂心,才依依不舍離開。

裴縉親自護送她回傅宅,方趕回皇宮。

這一日他心情是極好的,所有事情朝著預想的方向發展。

些許過不了多久,便可抱得美人歸,過著沒羞沒臊的日子。

裴縉走路帶風跨入禦書房,繞過屏風,往前抬眼,卻見他的父親,當今太上皇雙手扶在禦座,冷颼颼盯著他。

裴縉並不意外,上前施了一禮,“父親這麼晚還未歇息,當心身子。”

太上皇氣得操起案前的茶盞,就要朝裴縉扔過去。

冷懷安眼疾手快往前一撲,抱住了那茶盞,順手將禦案上其他諸物給掃至一旁。

麵前這位可不是四王爺,而是當今聖上。

太上皇這茶盞無論如何不能扔。

太上皇也知這個道理,順著冷懷安的手鬆了茶盞,扶案而起,喝道,

“你想氣死老子是不是,老子這太上皇做的優哉遊哉,整日吃香喝辣,再是沒這般好過,唯獨你的婚事是老子心頭病!”

“縉兒,你就不能讓爹省省心,連老九都讓我抱孫了,你的媳婦連個影都沒見著....”

裴縉見怪不怪,往前一步,淡定道,“見著了...”

“啊?”

“今日不是見著了麼?”裴縉氣定神閒望他。

太上皇愣了下,瞥了一眼冷懷安,冷懷安神色微僵,小心翼翼將茶盞揣兜裡,上前慢聲提醒,“莫不是樓頂那女孩兒?”

太上皇臉色一變,正色問裴縉,“她是何人?哪家閨秀?父親何職?”

“你且說來,隻要是正兒八經的姑娘家,父皇也不跟你計較,你趕緊把人弄進宮來,朕隻要抱孫子,隻要抱孫子,你聽明白了嗎?”太上皇抖了抖袖袍。

裴縉接過小金子遞來的熱茶,輕啄了一口,緩聲回道,“父皇莫急,該告訴您時,兒子自然會告訴您。”

他話音一落,太上皇火氣再起,目光往禦案一掃,空無一物,那些小太監都激靈的很,將能砸得東西都給搬開了,無奈,他隻得抓著冷懷安去搶茶盞,

冷懷安撲跪在地,伏地不起,抱著茶盞死活不鬆手。

“上皇息怒,陛下能尋一女孩兒,已是莫大進步,您得哄著,鼓勵著才是...”

“你一邊去,就是你這老太監日日替他說話,害朕慣他慣得無法無天...”

太上皇一腳將冷懷安踹老遠。

裴縉默然瞥著眼前這一出鬨劇,扶著茶盞淡定喝茶。

太上皇見狀,惱羞成怒,繞案而出,狠狠指著裴縉,

“你是氣死老子不成!”

裴縉略有不耐煩,將茶盞遞給小金子,“您不是說隻想抱孫子嗎?等著便是!”

“你....”

沉吟片刻,也曉得自己這位兒子一向有主意,斷不會將江山至於不顧,於是,怒火漸漸消弭,拍了拍手上的灰塵,

“當真選好了?”

“嗯。”

“家世如何?”

“家世很重要嗎?或者,跟您一樣選一位母夜叉?”

“噗....”太上皇好不容易壓下的怒火又蹭蹭躥了上來。

鬨了半刻鐘,眾內侍總算將太上皇給哄好,父子倆終於能心平氣和說話。

裴縉坐在上皇對麵不遠處,優哉遊哉喝著燕窩,

“父親,皇後人選已定,父皇招呼那些臣子,告訴他們莫要再盯著我。兒子原是可以不理不睬,可這些姑娘都是好姑娘,重臣之女,兒子不能耽擱了她們的婚事,今日之舉,便是給百姓及所有臣工一個交待,朕的真命天女已出現,其他各家姑娘該嫁便嫁,莫要誤了姻緣。”

太上皇也知裴縉決定的事,無可更改,不打算再追問是何人,

“皇後雖定,還有後妃,你大可在迎娶皇後的同時,廣納後宮。”

裴縉搖頭道,“父皇,兒子隻打算娶她一人,這一點無可更改,父皇不必多言。”

他一句話將太上皇所有後路堵死。

太上皇生生悶了半晌的氣,從牙縫擠出幾字,“兒啊,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知道。”

“你就不怕百官抗議?”

“不怕,兒子捏了他們把柄,錦衣衛隨時待命,朝堂上誰敢駁朕,朕夜裡就讓錦衣衛拿人。”

太上皇對上裴縉那雙沉湛的眼,深不見底的瞳仁,如暗流過淵,令人佩服,也叫人豔羨。

這江山是裴縉一寸寸打下,他手掌乾坤,有足夠的魄力及能耐,讓朝廷無一人敢逆其鋒芒。

鐵腕手段建立在實力之上。

他這位父皇,望塵莫及。

次日清早,太上皇先將內閣重臣挨個傳入後宮,一一說服,後又以鳳命所出,不敢違拗天意為由,傳召百官,罷選妃之議,朝堂震然,折子成千上百砸入司禮監,太上皇明智地站出來替皇帝擋住壓力,聯手欽天監,將百官沸議給壓了下去。

自然也有官員當朝抗議。

次日錦衣衛糾出這位官員有受賄之舉,闔家下獄。

往後,再無一人敢置喙。

裴縉每日視朝後,微服出宮,接傅嬈前往藥房,製好藥香又一道送去店鋪售賣,傅嬈如同打開一扇天窗,忙得不亦樂乎。

日複一日相處,她對裴縉的信任與日俱增。

傅嬈所製藥香效果顯著,很快打開銷路,榮善堂藥鋪門庭若市。

短短一月,傅嬈被分了兩千銀子的分紅,她大喜過望,每日清晨前往藥房,至晚方歸。

鄭氏起先不放心,與傅倫二人悄悄去藥鋪探望,孫釗親自接待,將藥鋪一應文書皆攤開,又請來市署的人作證,二人確信陳四爺是皇商,不再懷疑,可依然不放心傅嬈一個姑娘家在外奔波,安置了一嬤嬤並兩位護衛隨行,囑咐她天黑之前必須回府,傅嬈應下。

一日,傅嬈乏累,午休時,窩在藥鋪廂房歇息。

裴縉過來探望她,瞧見的便是一幅美人春困圖。

她側身臥在躺椅上,眉似山黛,鴉羽黑長,瑩玉小臉陷在軟軟的被褥裡,斜陽從窗欞灑下,將她臉頰映出一層絨光,睡相乖巧可愛。

裴縉悄悄坐在她身側,靜靜注視她,心裡軟得一塌糊塗。

忍不住,俯首,在她額尖輕輕印下一吻。

聽到外頭有嬤嬤的動靜,裴縉隻得從暗室離開。

他轉身的片刻,傅嬈幽幽睜開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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