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番外6(1 / 2)

裴縉日日出宮,太上皇也有所耳聞,好奇這未來兒媳婦是何方神聖,遂派人明目張膽跟蹤,裴縉不予理會。

二月十五這一日夜,冷懷安終於將情形打聽清楚,回來稟報太上皇。

“上皇,陛下近來日日都在傅宅附近流連,接了人又去了彆苑,那女子奴婢沒瞧清,帶著帷帽,鬼鬼祟祟的....”

“鬼鬼祟祟的?”太上皇咽了咽嗓,吃了一驚,

“男未婚,女未嫁,正大光明談情說愛,為何要鬼鬼祟祟的?”

他話未說完,對上冷懷安幽黯的眼神,一個不好的念頭湧上心間。

沉默半晌,太上皇勃然大怒,拍著桌案大吼道,

“快,快去把裴縉給朕宣來!”

“臭小子,臭小子,不要臉,難怪哄著我替他當擋箭牌,原來是做了見不得人的勾當.....”太上皇在案前怒得團團轉,恨不得立即掐斷裴縉的念頭。

匆匆回宮的裴縉,來不及換衣裳,聞召,隻得急忙趕往太上皇寢宮。

一隻腳跨入內殿,迎麵砸來一道折子。

裴縉偏首,折子貼著他鼻翼飛了出去,徑直插在窗欞的縫隙裡。

不得不說,這麼多年,還能保持這樣的眼力,當年的神射手名不虛傳。

倘若他不閃躲,鼻翼能被削去一塊肉。

動真格了?

兩世為帝,養成了一身浩浩皇威。

裴縉抖了抖衣袍,麵色鐵青跨步而入,瞥了一眼滿地狼藉,抬眸尋到太上皇的身影,無語道,

“您抽什麼瘋?”

“我抽瘋?”太上皇扶著長案,怒目而視,“裴縉啊,你個不要臉的混賬!”

太上皇舉目四望,尋找還有什麼可砸,最後氣不過,奔至牆前,將他掛在此處的寶劍給取出,就要來砍裴縉。

宮人手忙腳亂抱住他的腿。

太上皇被束縛住,氣得瞪圓了眼,冷諷裴縉道,“好端端的大家閨秀你不要,喜歡一舉人的妻子?你把朕的臉都丟光了!”

裴縉腦海如平地起驚雷,猛吃一驚,“你說什麼?”

“你彆裝!”上皇四下踢了幾腳,意圖將內侍給踢開,可這些內侍卻是一波波往上湧,將上皇圍了團團轉,

“你整日鬼鬼祟祟去人家後門,接了人又往梁園彆苑送,你們乾的什麼勾當?朕催你成婚,你卻折騰出個什麼真命天女,推三阻四,把戲耍儘,莫不是偷情,是做什麼?正兒八經的姑娘,你怕是早就迎入宮來了!”

“冷懷安已派人打聽,那鄭氏雖比你大幾歲,可生的貌美,她那夫君身子不好,你若不是與婦人偷情,至於鬼鬼祟祟嗎?”

裴縉聽了半晌,總算回味過來,太上皇這是懷疑他與鄭氏偷情。

裴縉氣得臉上烏一陣,青一陣,胸口嘔得吐氣不出。

“您胡說八道些什麼!”

心如同滾入油鍋裡煮似的,他抬步上前,將冷懷安給擰了起來,麵色猙獰道,

“你個老糊塗的,你打聽了人家鄭氏貌美,你怎麼沒打聽出她家有個如花似玉的女兒....”

太上皇與冷懷安同時鎮住。

冷懷安身軀一軟,氣斷了大半截,哆哆嗦嗦道,“打是打聽了...可人家那女兒還小呀...再說了,若真是人家女兒,您為何鬼鬼祟祟的,您正大光明不行嗎?”

裴縉氣笑,將他往地上一扔,“拖下去,杖責二十大板!”

冷懷安麻溜地翻了個身,磕頭如搗蒜,“謝陛下隆恩,謝陛下隆恩....”

那頭太上皇鬨了個烏龍,也極是不好意思,扶著下頜,慢吞吞問裴縉,

“兒呀,你真沒騙父皇?”

裴縉被氣狠了,扶著腰皮笑肉不笑瞪他,“如花似玉的黃花閨女,我騙你作甚?”

“那你為何鬼鬼祟祟的?”

裴縉吸氣,狠狠剜了一眼瑟瑟縮縮的冷懷安,與父親解釋道,“她年紀小,有些害怕,我這不哄著嗎?待哄得她心甘情願再娶回來。”

太上皇果斷抓住了重點,眼珠兒轉了一圈,

“年紀小?有多小...”

裴縉咽了咽嗓,彆過眼去,少了幾分底氣,

“還未及笄....”

太上皇木了一陣,隨手將身旁太監的烏帽給擰起,朝裴縉麵門砸去,

“你真是禽獸啊,這麼小,你下得去手?難怪鬼鬼祟祟的!”

這一回裴縉倒是沒躲,任他砸了個結結實實。

次日晨起,裴縉視朝回禦書房,待換衣裳出宮,不想劉桐匆匆進殿稟報,

“陛下,藥鋪傳來消息,說是傅姑娘病了,今日不曾去藥鋪。”

裴縉心揪了了一下,“嚴重嗎?”

劉桐沉吟道,“據傅府的探子回報,行動如常,晨起照樣給父母請安,隻是請了安後便回了閨房,不曾外出。”

裴縉放心下來,估摸著是來了月事,不便出門,他揉了揉生痛的鼻梁,心底莫名生出幾分失落。

前世她嫁入皇宮後,二人幾乎片刻不離。

每日瞧不見她,心裡跟掉了塊肉似的。

重生回來的十五年,他幾乎把自己陷在朝務裡,不是忙於整頓朝綱,便是征戰四方,無戰事,便去邊境整飭邊防,前世靠著李勳幫他疏通海運,這一世,這些事他全部自己乾了,為的便是等她及笄,能安心與她長相廝守。

是以,這一下見不著她,心裡怪想的。

裴縉在禦書房轉悠幾圈,實在熬不過,他出宮來到了傅府。

為了方便與傅嬈幽會,他將傅家隔壁一棟宅子給買了下來。

春意盎然,嫩綠的芽兒紛紛從枝葉裡探出頭來,百花齊放,芳香怡人。

裴縉立在廊廡下,隔著一堵牆靜靜聽著動靜。

午後,陽光炫目,那頭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不多時,便聽見傅嬈輕快的嗓音,指揮著桃兒架著木梯采花。

傅嬈確實來了月事,不過,她之所以不去藥鋪,卻是因為裴縉那個吻。

近來一月,她與裴縉朝夕相處,心裡隻當他是個長輩。

忙於研製各類藥香,她確實忽略了這個男人對她的好。

也著實太好了,事無巨細,無可挑剔。隻當他為人一向如此,待誰都妥帖。

昨日那個吻,徹底打碎了她所有幻想。

他該是喜歡她,才會不計代價對她好。

她心裡不自在,慌張,惶恐,不可思議。

她一遍遍告訴自己,裴縉姿容出眾,性子沉穩,不可能喜歡她,可那個吻,溫柔濕潤,至今仿佛停留在眉心。

他大了她整整十五歲,不可能的。

爹爹跟娘親根本不會答應。

平心而論,藥香生意越做越大,她極是不舍,可再這麼下去,怎麼辦?

輾轉反側兩日,傅嬈作出決定,將藥方交給裴縉,一來算是酬謝他,二來,隻要一分的利,也能給傅家帶來源源不斷的收入。

二月十九這一日,傅嬈便吩咐鐘嬤嬤帶著桃兒前往藥鋪,將此事告之管事。

管事立即將消息遞回皇宮。

裴縉拿著傅嬈送來的那個錦盒,臉色徹底沉下。

錦盒裡是她費儘心思研製出的二十來個藥方。

彌足珍貴,換做彆人,定是不外傳的秘方。

她就這樣給他了,且隻要一分的利。

她終究是察覺到了他的心思...

接下來一段時日,傅嬈不再出門,裴縉見不著她,茶飯不思,琢磨許久,他想了個法子。

三月三,上巳節,朝陽秀麗,草飛鶯長,悶了一個冬,姑娘家皆在這一日踏春出遊。

太上皇拒絕了百官之女入宮,又不能耽擱了這些姑娘的姻緣,於是吩咐皇城司在郊外青山寺舉辦春沐節,實則方便京城權貴相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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