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兒,遊蕊又覺得好笑,管她怎麼樣,就算知道了也不樂意管的。
還掃著雪的時候,天空的雪花又密了起來,遊父一看不行,從梯子上下來,道:“趕緊回家去。”
這邊才出門,遊大嫂也正好過來,喊他們回去吃飯的。
飄飄灑灑的中雪又下了一天半才堪堪停下,遊父遊母一看雪停下來,當即便下山去了,半晌才回來,家裡那幾間老屋果然都有或多或少的塌陷。
短期內屋子是不敢住進去的,遊母看著遊蕊,分外不好意思,“可能得在你這兒住個十天半月的,不過你放心,吃喝都用我家的。”
遊蕊點頭,“嗯嗯,您安排,我都不介意,溪田也不會介意的。”
遊大嫂也很不好意思,心裡發狠開春了不管怎麼樣,都要造一個妹妹家這樣的青磚大瓦房。
一家人正在廚房說話,外麵傳來喊聲,遊父道:“聽著像是村長的聲音,我去看看。”
出去了一會兒回來,臉上帶著幾分凝重之色,“村裡沒了好幾個老人,二伯娘也沒了,我得去幫忙處理下後事。”
一聽這話,遊母也趕緊站起來,道:“我跟你一起去。”
彆的不說,那二伯娘是未出五服的近親,她得去幫著撕孝布、迎那邊過來的女眷之類的。
遊蕊和遊大嫂都不用去,遊母說她們晚上去送個禮錢就行。
父母都出門走遠了,遊蕊還感覺有些不真實,要說這兩天的雪大嗎?的確很大,但她完全沒想到會在一場雪後死好幾個老人。
大白這時候從他的小房子裡出來,把還剩下小半隻的熊拖到遊蕊跟前,低頭示意了下。
遊蕊一看就不敢再看,血呼啦的,大白看起來挺講究,但還是有動物的局限性,瞧瞧他們沒幫著處理,這都弄成什麼磕磣樣兒了。
大白也正疑惑呢,這頭熊它一拉回來,放在那外麵就是讓遊家人分一分的,也不知他們為什麼不管了。
它這是特地沒吃完,給他們剩的。
遊蕊對上大白的眼神,沒大看明白。
大白又往前推了推。
遊蕊問道:“請我們吃的?”
大白點了下頭。
再一看,還剩著一隻熊掌,遊蕊算是徹底理解了大白的好心。
於是叫遊鬆和遊橋來處理,掏出內臟,沒有獸齒印的都割下來,準備鹵著吃,熊掌也割了下來,外加十幾斤肉,剩下的都分割成十幾斤中的大塊,給大白說一聲,幫他埋到了牆邊的一個雪堆裡。
熊皮當然是他們收了起來,遊鬆和遊橋把肉分割好,提著熊皮就到後院硝製去了。
還能聽見遊鬆說:“這隻靠著大白,一年也能有百兩的進項呀。”
熊掌這個遊蕊是不會做的,最後還是遊橋過來,在鍋裡隨便下一些香料,將熊掌兩麵煎了煎,跟鹵豬肉似的加上水咕嘟嘟煮起來。
一係列操作下來,遊橋拍拍雙手,往灶裡添上柴,對遊蕊道:“這就行了,慢慢燉,爛乎了就好吃。”
是嗎?遊蕊有些懷疑。
廚房裡燒著火,挺暖和的,遊大嫂就把從家裡拿出來的活計端過來,呲啦呲啦地納起鞋底子來。
遊蕊也有活兒做,現在連穿雙襪子都得自己做,她真的在不知不覺中掌握了很多技能。
姑嫂倆一邊做活一邊閒話,灶膛裡的柴火發出輕微的嗶啵聲,倒也十分愜意,小黑蛋嘴饞,摸出來奶奶拿來的芋頭、紅薯之類的,跑到灶膛邊拿著捅火棍撥拉下來許多帶著火星的灰燼,把芋頭紅薯一個個扔進去燜起來。
閒適的氣氛很快被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遊母氣喘籲籲地跑過來,經過廚房時餘光看到廚房裡有人,腳步一轉便小跑著進來。
“娘,怎麼了”,遊蕊問道,和遊大嫂都放下手裡的活兒站起來。
“快,快”,遊母說話都不太流暢,“蕊,我前天讓你幫忙收著的那個包裹拿出來。”
“出什麼事了”,遊蕊一邊往外走一邊問。
遊母又是著急又是喪氣,“你大伯和遊梁剛回來了,說前天下大雪的時候,植兒還正在號房考試,號房塌了,給腿壓折一隻,他們帶的錢不夠,那黑心的醫館隻管給正骨不管用藥,擔心孩子瘸了,昨天還下著大雪你大伯就走著往家回。”
“你們是沒見,兩人那嘴唇都凍得烏紫烏紫的。昨天那雪,沒凍死在路上真是他們命大。”
遊蕊便問:“那拿多少?”
“五十兩吧”,遊母咬咬牙,三侄子那條腿可關係著他的前程,當家的讓拿五十兩,她要是這時候磨嘰,過後肯定得爭吵掰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