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剛剛沒有吃進嘴中的魚,你有些蠢蠢欲動。
“綠川,”你認真地對他說道,“我要去釣魚。”
諸伏景光:“?”
他一邊做料理一邊有些茫然地問道:“你告訴我這件事的意思是……?”
你:“一會兒要把吃的端過去,謝謝。”
諸伏景光:“……好的,西格莉德小姐。”
你得到他的承諾,滿意地拿出管家給你準備好的海釣裝備,然後毫不猶豫地走向了那個在你腳下逃過一劫的男人。
他似乎對你產生了濃重的心理陰影,看到你走過來的樣子就開始不住地發抖,嘴唇顫抖個不停,極度的恐懼卻讓他無法張開嘴呼救。
而你對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我手裡暫時沒有混凝土,”你語氣遺憾,動作卻非常利索,將特質的魚鉤牢牢鉤在他的衣服上,“所以隻能用另一個方法處理你了,不要見怪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你猛地一甩,伴隨著一陣驟然響起的撕心裂肺的尖叫聲,男人就被你甩到了甲板之外。
因為之前遊客在甲板上被劫持,現在犯人也全都綁在這裡,幾乎沒有人再來觀景,甲板上非常空曠,很有利於你的發揮。
你哼著被蝙蝠俠追殺的小曲(被追殺難民內部流傳版),悠哉地坐在長椅上,僅用一隻手就牢牢穩住被壓彎的釣竿,另一隻手支起自己的下巴,饒有興趣地看著囚犯不斷掙紮的樣子,說道:
“再掙紮,小心掉下去哦。”
男人頓時嚇得臉色青白,一動也不敢再動。
但顯然事實不能如他所願,在風力的影響下他一直晃個不停,吊杆還傳來令人牙酸的吱吱聲,讓他頓時像個小醜一樣,既想吱哇亂叫,又渾身僵硬,讓你看得心情都變好了。
“啊,我是來釣魚的,不是來看戲的。”
你突然想起自己來這裡的根本目的,進行了一番深刻的反思後,果斷進行了放線。
“不不不要!!放過我、求求你——放過我!!”
感受到自己正在急速下墜的男人再度爆發出哭叫聲,就像他們之前想把那個女人推下甲板,讓她感受到比死亡更深刻的恐懼一樣,現在他也感同身受地體會到了這一點。
令人恐懼的不是死亡。
而是這一生不如死的過程。
“呼嚕嚕嚕嚕嚕——”
第一次被猛地沉入水下。
男人猝不及防嗆了大口大口的海水,感覺肺部都快要爆炸,酸痛感充斥著鼻腔和呼吸道,等到“嘩啦”一聲被人吊起,他的感官也沒有恢複過來,甚至短暫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然而,就在他好不容易覺得好受了些許的時候,魚線又是一沉——
更加猛烈的恐懼瞬間淹沒了他。
如果剛剛就讓他淹死在海水中,那倒也算了。
可偏偏在最後一刻他被提了起來,脫離了死亡的絕境,又——再次被滿是惡意地放了回去。
在無邊的絕望中,他終於無比清楚地認識到,他招惹了一個真正浸泡在泥沼中的惡人。
……
你還在不亦樂乎地玩著釣魚遊戲。
先把魚餌放在水下沉一沉,然後再提起來,看有沒有什麼大魚上鉤,比如鯊魚啦之類的。
也許哪條小鯊魚就對這個魚餌產生了好奇,然後咬了一口呢?
“午餐。”
黑發青年來到你身邊,將料理放在和長椅配套的雪白長桌上。
乾淨的甲板配上潔白的長椅長桌,再麵朝大海,本來是極令人心曠神怡的景象。
如果不是你在這兒吊了個人的話。
你換成左手撐竿,右手拿起餐具,但有些食物僅憑一隻手實在不太好弄。
於是你轉過頭看向諸伏景光。
諸伏景光:“……”
他剛想要抬起手接過你的餐具,另一道男聲就響了起來,帶著笑意說道:“不方便動手麼?需要幫忙嗎?”
這次輪到你:“?”
這家夥湊什麼熱鬨,這麼殷勤,總覺得有些不懷好意耶。
他不會想賴你的帳吧?
你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過你對誰照顧你這件事沒什麼要求,剛想要點頭,就又聽諸伏景光說道:
“或者您可以先專心享受午餐?這是對廚師最大的鼓勵。”
你和你的廚子四目相對。
“……”
“好吧。”
你妥協道,隨手鬆開了魚竿。
男人絕望地再次往水裡掉,卻被金發青年拽住魚竿拖了上來。
他的目光沒有絲毫同情,冰冷得像是凜冬的飛雪,但他的動作卻又實實在在是在救那個男人。不然就這麼下去,男人也會死。
無論是為了這次劫持事件詳細的情報,還是顧忌著遊輪上這麼多的普通遊客,他的確都會出手。
不過他倒是讓你想起來了一件事。
你拽住金發青年的手腕:“你欠我三次了,安室先生,我並不是好脾氣的債主。”
你手上一用力,金發青年就朝你這裡倒下來,他立刻用手撐在了你身邊的長桌上,才得以穩住身形,不過麵孔已經離你很近,甚至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你平靜地注視著他的灰紫色眼睛,用這個距離可以剛好聽到的聲音說道:“我不是不講道理的人,算上我饒你一命的那次,你是欠我三次的,安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