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看著這綠瑩瑩的菜麵團、飄著點蛋花的清粥和一碟小菜,不禁皺眉道:“公子往日吃得如此清淡嗎?公子咽的下去?”
李唯這個時候真的不是有心從吃食上關心異人刷好感,實在是她本身也很挑剔,這樣簡陋的早點,李唯看著都難受,實在是吃不下。想想趙十五那小包子早上還又是肉糜香粥又是牛乳奶糕的,她就實在張不開吃菜團的嘴。
徐宮人躬身微笑道:“先生,不要看公子如今身體抱恙,在秦國時公子也是入伍多年的人,跟著蒙敖將軍出生入死,在吃食上公子是不挑剔的。”
李唯之前聽子楚說他立下過許多戰功,所以並不稀奇異人上過戰場,隻道:“雖說如此,公子以後還是要在意吃食,對養身有諸多好處,往後我再尋人為公子慢慢調理膳食。”
異人並不理會,此時已經平靜的開始吃飯了。他身姿筆挺,手如玉雕,垂眸而食的樣子從容優雅,配著那身雪藍色的精繡衣裳,讓人看著就是賞心悅目的風景,還真不論他吃的是什麼。
李唯不禁誠心讚道:“公子姿容清貴,當世無雙。”
異人聽到竟然噎了一下,可他卻強硬著保持了從容不迫的神態,硬是壓下了被噎到的咳嗽,餘光見李唯沒發現他有什麼異樣,心裡才鬆了口氣。
哪有彆人剛說好看,自己就馬上出醜的,幸而沒被她看出端倪。這會兒連異人自己都沒發現他竟然不厭倦李唯稱讚他外表了。
李唯確實沒在意異人方才被噎到的小舉動,她來是有正事的。
“公子,今日我來是要向公子陳請,暫彆邯鄲。”李唯正色道,“今日一早我已收到飛鴿傳書,燕國、齊國在我離開後就已開戰,我要暫回齊國料理一些生意。”
異人進食的竹著停了下來,頓了頓他抬眼問:“你何時回來?”
李唯當然知道異人所想,清晰表態道:“可能還要處理一些呂氏的家事,不過一兩月必回。”
為了讓異人放心,李唯很真誠的保證:“此次歸齊,我已打算連同家人一並接來邯鄲,下次再來拜見公子定會在邯鄲久居,請公子放心。”
李唯說完又道:“到明年開春,正好請工匠為公子修整一番院落,公子若有什麼喜好,隻管告訴我,必然修成公子喜歡的樣子。”
彆的不好說,李唯繪畫設計的天賦極高,畢竟她母親曾是那麼有名畫家,李唯耳濡目染也早就學會了,不然如何為異人畫出那麼多精細漂亮的衣裳紋案,要知道戰國時候的花紋仍以古樸大氣為主,遠不及後世那樣精致。
異人卻沒在意她後麵的那些話,隻是問道:“你家人……你不是沒有妻室嗎?”
他記得李唯跟他還比過慘,之前遇到個投緣的女子,人家卻嫌棄他重利輕情,一走了之了。所以,他不是應該孑然一身嗎?
李唯當然沒老婆。自然而然的說道:“沒有妻室還有高堂,況且家中還有個小……”
李唯原想說還有個“小壞蛋”,不過轉念一想,雖然趙十五是個小豆丁,但在正經的異人麵前編排他還是不大好,於是便息聲不語了。
誰知異人卻追問道:“小什麼?”
“小孩子。”李唯喝著湯隨口敷衍。
異人蹙了眉心,手上的湯匙不斷的攪動著湯水,等李唯半碗湯都喝下去了他才狀似不經意的開口試探道,“是,與之前那位不辭而彆之人所生?”
李唯聽到“不辭而彆之人”就想到了消失的無影無蹤的趙嬴,微微出了口氣,隨口道:“嗯。”
她“嗯”完又覺得不對,既然都要隱瞞趙十五了,怎麼能承認那是自己的親生兒子,於是趕緊找補道:“不是,義子。那人都走的無影無蹤了,我怎麼可能還養著他留下的拖油瓶。”
李唯真是隨口說的,完全沒在意趙十五就是她養的趙嬴扔下的拖油瓶。
異人卻好似放鬆了,淡淡道:“我覺也是,似你這樣寡淡無趣的人,她既嫌你淡薄情愛,忍心離你而去,之前又怎可能和你生兒育女。”
這話李唯聽著就很不順耳了。彆的事她可以任異人予取予求,要什麼給什麼,絕對縱著他,可就是這件事算是李唯這輩子最見不了光的倒黴事,她就是不願意慣著異人戳她。
李唯放下湯碗,冷著臉對異人道:“公子,我的私事公子就不要說的那麼不堪了,我呂不韋堂堂七尺男兒,大丈夫何患無妻?我又不若公子,一棵樹上吊死。”
異人見她對自己冷言冷語,精致的臉孔也如凝霜,涼聲道:“你要是能一棵樹上吊死,倒也說明你從一而終不會背叛彆人,隻怕呂先生做不到!”
李唯覺得異人有時候真的是莫名其妙的讓人火大,戳彆人的短處他還上癮了?況且趙嬴這件事,她真的很難退步,也難以忍受輿論的倒打一耙。
李唯生氣了,豁然起身道:“是彆人對不起我!我就算要吊死也是吊死在你這棵樹上,隻怕你自己不爭氣,我還沒吊上你自己的樹枝先斷了!”
作者有話要說: 最近受開學影響吧,加上工作確實也比較累,對不住親親們,更新的少。
我會積極調整狀態,爭取恢複精神,趕緊把趙姬寫出來,後期還有趙雅公主什麼的,吃醋的橋段一大堆,彆忘了繼母華陽夫人還暗戀著小太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