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吧, 該準備準備去見華陽夫人了。”李唯淡聲說完長出一口氣,向馬車走去。
子楚對“華陽夫人”四個字沒什麼反應倒是一邊走一邊問李唯:“你方才為什麼一定要讓嬴傒在宮門前當眾挨打?”
李唯嗤笑道:“他明明是個直腸子還非要出頭, 我的人也是他能得罪的?必要他挨罰挨到儘興, 太子府關起門來打怎麼讓彆人知道得罪我李唯的人有什麼下場。”
子楚柔和的笑了, 心情似乎很好, 跟上來道:“那幸虧有你, 不然我就被嬴傒欺負了。”
李唯忽然頓住腳步打了個寒戰, 丹鳳眼悠悠的看向子楚:“你裝上癮了?如果你的病沒好, 我一定以為今日跟我入宮的是異人,可是你從上殿開始,這一肚子壞水就不停的往外倒, 忽然讓我明白, 就算一個人格變成兩個,你也早就壞到骨子裡了,可見即便是當年的異人也不是真好人。”
子楚坦蕩笑道:“我原本就該是這個樣子,誰說異人是好人了,隻不過看著弱了些讓他人誤好欺負罷了。”
李微眯起眼睛道:“這麼說來, 我是不是該好好跟你算算賬?”
子楚怔了一下道:“算什麼賬?”
李唯露出了意味不明的冷笑:“當初, 異人跟我說子楚借他之名對我行不軌之事,現在想來……”
子楚嗅到了一絲翻臉的味道,馬上打斷,轉移話題道:“你今日送給秦王那把劍真是神兵,何時送我一把,我在殿上看著羨慕的緊。”
李唯冷笑道:“想要就當了秦王自己拿, 不然我另找一把捅你一劍,算是把那事結了,順便劍送了你也行。”
子楚掩飾的眨眨眼,挑起眉梢道:“我不要了,我不要了行不行,為你我還少挨捅了?小氣。”
李唯嗤笑一聲登上馬車不再理他,但當她掀開車簾準備坐進去的時候,忽然覺得心口傳來一陣劇痛,隨即便失去了知覺。
李唯醒過來的時候外麵天都黑了,她躺在自己臥室的床榻上,子楚坐在離她不遠的長案後麵蹙著眉頭,不知道在看什麼竹簡。發現她醒來後他第一時間走過上來,關切道:“你怎麼樣?”
李唯有點懵,回憶了一下早上發生的事情,下意識捂住了自己的心口,半晌蹙眉道:“沒怎麼,現在一點感覺都沒有。”
“那出宮時呢?”子楚坐在榻邊蹙眉道,“怎麼忽然就暈過去了?”
李唯在他的攙扶下半坐起來,並未感到有半點不適,自己也帶了一絲疑惑,搖頭道:“不知道,那時忽然心口很疼。”
子楚的臉色不大好,歎氣道:“羋煜被秦王派往巴蜀辦差前推薦了先前為你診治的醫官,那醫者的醫術算是極好,如果有問題不可能不在醫案裡寫明,可是我剛才看了他給你的醫案,往日並無宿疾,今日也沒診出什麼事……”
他的話沒有說下去,但交握李唯手指的手不停的摩挲著她的手背,表現出明顯的心緒不寧。
“沒事。”李唯想或許就是神經性的血流不平呢,很多人都有那麼一兩次忽然感到心口疼,礙不著什麼也不算病,可能她今天這種現象比較嚴重。
子楚見她神色與往日無異慢慢放下心來,對她道:“你昏睡的時候秦王讓長使桓櫟來傳詔了,準備在立秋之日舉行加冠禮,在成為太子嫡子的那日加封我為嗣子,並且要你參與大典的籌備。”
這確實是好消息,李唯點點頭,頓了頓道:“我應該儘快去見華陽夫人,大事將即,不能在她那裡出事。”
“不準去了。”子楚在身後抱住她,削尖的下頜點在她肩上,輕聲歎息道:“你都病了,還管她一個裝病的做什麼。”
“未必是裝的,她還有用。”李唯道。
子楚有些躁了,不悅道:“管她是不是裝的,死活由她去。”
“你是趙十五嗎,任性。”李唯雖然這樣說但還是舒了口氣,靠在了他懷裡,“真是一樣的不可理喻。”
她靠著自己子楚就覺得安心,在她耳邊淺笑道:“我是趙嬴啊,趙贏不就是這麼任性的嗎,你自己說喜歡的。”
李唯沒搭理他,垂眸靠著他若有所思。
“我陪你睡覺吧。”子楚說著一翻身將李唯溫柔的放倒在榻上,傾身過去對望著她的眼睛,“我以前想為你報了仇再……但是現在我不太放心你一個人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