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美少年初長成【七】(1 / 2)

末世病嬌養成 九歌魑魅 10506 字 11個月前

蘇瀾的眉角抽搐,“你不臭。但洗澡是個好習慣,阿爾法,每天洗澡,這樣才會變得香噴噴的,這叫做講衛生。”

【香噴噴是什麼?講衛生是什麼?】

阿爾法茫然地看著蘇瀾,【人,在水裡,會香噴噴?】

蘇瀾俯下身來,牢牢看著阿爾法,“我們養成洗澡的好習慣,好不好?”

【懶喜歡洗澡。如果是懶喜歡的東西…】

一股淡淡的微光從阿爾法白皙的皮膚下滲透出來,就像是海水中漂浮的水母一樣,他半透明的身軀,漸漸實體化。

阿爾法十分不情願地抬起胳膊,熱水觸碰到了他的身軀,一頭漆黑的長發像是剛撈上來的濕漉漉的海藻一樣貼在他的身上。溫熱的水淅瀝瀝從頭頂流了下來,順著脖子滑向後背。

蘇瀾拿著分配到的少的可憐的袋裝洗發液和香皂,勻了一大半給他。不一會兒,白色的泡泡到處都是,像堆雪人一樣堆滿了他的頭頂和肩膀。

一隻肥皂泡泡飛過了他眼前,五彩斑斕。

他好奇地伸出手指頭。

啪——破了。

阿爾法受驚似得往後一縮,濕淋淋的後背撞到了蘇瀾懷裡,差點把蘇瀾手裡的花灑撞掉。

“乖,站好。”蘇瀾被他撞的渾身都是水,吊帶衫濕透了大半,薄薄地貼在皮膚上。阿爾法回頭看了一眼,然後低下頭,兩隻眼睛安靜地盯著白色的浴室地板,目光再往後一點,可以看見蘇瀾的兩隻腳。肥皂白沫沫也落在她的腳和小腿上。

給阿爾法洗完澡,手裡的洗發液還隻剩下一點點。蘇瀾扔給他一件營地拿到的白襯衫,阿爾法乖巧地穿好內-內,拽了拽襯衫領子,襯衫的下擺像裙子一樣,寬寬鬆鬆。營地裡沒有合適的褲子,他那條穿過來的還需要清洗。蘇瀾把自己的襯衫係在他腰上,趁著夜深先回房間。

門口阿爾法的身影漸漸遠去,蘇瀾才一件件脫-下早已濕透的衣服,搓洗起來。這是她這段時間以來洗的第一個澡,掀開長長的劉海,昏暗的燈光中,額頭眼角的銀色紋路若隱若現。

是刺青?

像細小的血管一樣,蒙著一層黯淡的光澤。

摸了摸,並不痛。

她的目光一瞬間晦澀不明起來。

算了,任它去吧。

抱著清洗好的衣物回到房間。

房間裡並沒有開燈,昏暗的月光從簡陋的百葉窗灑落,在地上形成一道道如霜一樣的銀白長線。

阿爾法安靜的坐在凳子上等她,像個剛從幼兒園接回來準備吃飯的小朋友,蘇瀾把他塞進床上柔軟的被子裡,再一口一個嗬欠來到簡陋的沙發邊上準備睡覺。

背後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

這家夥竟然又坐了起來。

寬大的襯衫鬆鬆垮垮斜在肩頭,阿爾法手裡攥著被角,兩隻眼睛亮晶晶的盯著她。

這眼神怎麼看起來像是——

邀請?

喵喵喵!!!

蘇瀾像觸電一樣清醒了幾分,“阿爾法,快躺到-床-上去好好睡覺,我好困的。”

養了這麼一隻小奶狗似得少年。

也很壓力大。

【床?】,他看了看身-下正正方方很柔軟的東西,眼神黯淡了下來。

【睡覺好無聊。為什麼要把他獨自扔在這個叫做床的東西上閉著眼睛不準動。】

【明明沒有做錯事情,也沒有讓懶生氣。】

阿爾法抱緊星星玻璃瓶,乖乖躺下,偷偷用一隻眼看向蘇瀾。

蘇瀾要睡著了。

他等了一小會,蘇瀾的呼吸變得更平穩了。

阿爾法悄無聲息地從被子裡鑽了出來,赤著腳踩在冰涼的地板上。

【懶】

他將手隔著空氣放在蘇瀾的額頭上,雙眼微微閉著。

又像是想起了什麼似得,猛地把手抽開,如幽靈一樣飄出了房間。

周圍的房間全都是和懶一樣在“睡覺”的人類。一個胖子正在呼呼打鼾,他旁邊的瘦高個子砸吧著嘴。

離開這棟建築,一個彌漫著古怪味道的房子出現在視線裡。阿爾法走進屋子,一排排病床上躺著一群因身體腐壞而呻-吟的病人。這些人太臭了,阿爾法捏住鼻子,走到一間較為乾淨的房間裡。

昏暗的病床上,卻忽然傳來一道聲音, “是鬼魂嗎?”

阿爾法轉身想走。

“我看得見你。”病床上的人坐了起來,是個中年男人,“我的命已經到了。”

見他停了下來,男人又說,“你是來迎接我去天上的人嗎?”

“天上?”阿爾法歪了歪頭,很疑惑。

男人露出一抹慘淡的笑容,“看來不是天上,是地獄。我是個畜生,做了那種事。”男人掀開衣角,露出已經潰爛的身體,搖了搖頭,“撐不過去了。為了活命,我把阿蘭推了出去。我…”

男人低頭捂住眼睛,淚水從指縫裡流出來,“我是畜-牲,沒有功德的人,要下地獄的。”

“你要,去地獄?”阿爾法一字一字用古怪的讀音說道。

“是,是的。”男人虛弱地說,“我雖然病了,眼睛卻還看的分明。我的房門內部反鎖,你卻直接穿了進來,你是鬼差吧?”他點了點頭,自話自說,“這是我的報應,我跟你走。願意把命給你。”

阿爾法沉默地看著這個人類。

這個人類沒有攻擊他,他並不想殺了這個人類。

但,這個人類卻在一心求死。

“你想,死亡?”

腹部一陣抽痛,男人的呼吸愈發虛弱,他顫抖著手拆下鼻子上的呼吸管,“這是解脫。讓我和阿蘭一起走吧,我要去見她,這是我最後的請求。”

這個人快死了。

不能浪費掉。

阿爾法把手覆蓋在了他的眼睛上。淡淡的光芒在他掌心溢出來,形成一道道觸須一樣的長-條,詭異地鑽入了這人的腦袋裡。

觸須一陣陣抽動,宛如正在吸血的水蛭。

阿爾法仰著頭,雖然閉著眼,眼皮下的眼球卻在迅速轉動。半晌,當他抽開手,這人猛地咳嗽了幾聲,喉嚨裡發出沙啞猙獰的喘氣聲。

“謝…”這人雙眼睜開,瞳孔已經擴散,最後一個字沒吐完,腦袋已經歪向了一邊。

阿爾法往後退了幾步。屬於這個男人的知識和記憶在他的頭腦中回放。他疑惑地取下病床頭上的相框,裡麵有一張泛黃的照片。照片上,一男一女微笑著擁抱在一起,背景是藍色的大海。

一股屬於男人殘留的悲傷湧入了腦海。阿爾法眨了眨眼,一滴淚水從眼角滑了出來。他茫然地用手指擦掉淚水,放在舌頭上舔了一下。

沒有味道。

“我是,阿爾法?”阿爾法眼前劃過一排排文字。

“阿爾法,是希臘,第一個字母。”

“懶起的名字。”

“懶,喜歡睡覺。不喜歡雞。不喜歡不文明的話。”

一句句勉強算是完整的句子浮現在腦海,阿爾法撿起地上的病曆簿,目光從病曆簿上的漢字一個個掃過,並依次完整讀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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