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瀾神色緊繃。這樣一隻大型的紅衣審判者並不好對付,她鎮定的拉開了保險,將瞄準鏡對準了紅衣審判者惡心的頭部。
阿爾法走上前,扶住了她的槍管,“彆開槍。”
蘇瀾用眼神無聲的詢問了他一眼。阿爾法搖搖頭,然後走到了紅衣審判者的麵前。
但阿爾法身後的副肢並沒有打開。他一步步的靠近,紅衣審判者喉嚨裡發出沉悶的低吼聲,兩隻爪子深深抓在地麵上,獸狀碩大的綠眸充滿了嗜血的光芒。
他身上似乎有一層無形的護盾,紅衣審判者並沒有直接撲上去,一人一獸視線詭異的對視著。
蘇瀾看見阿爾法半蹲了下來,模仿著紅衣審判咆哮的聲音,從喉嚨裡滾出一連串低啞的音符。
它們,是在交流嗎?
阿爾法的掌心伸出一根漆黑的、宛如細線一樣的物什,飛快地穿過紅衣審判者的大腦。紅衣審判者發出憤怒和難耐的怒吼,兩隻長爪子高舉了起來,猛地像阿爾法發動進攻。
但下一秒,紅衣審判者墨綠的眼球被某種半透明膠體狀物質所覆蓋,它那鋒利的爪子軟塌塌地垂落了下來,異常乖順地趴伏到阿爾法腳邊。
似乎是,馴服了。
就這麼簡單?
蘇瀾驚訝地說不出話,黑漆漆的槍口卻始終不敢鬆下來,一路小跑來到阿爾法旁邊。阿爾法搖搖欲墜,皮膚蒼白地愈發像是一塊半透明的薄玉。
額頭滲著一顆顆冷汗,他脫力般倒在了她的懷裡,險些將槍撞掉。
“懶..”他伸手虛弱地抓了抓她的衣領,把臉埋在她的脖子間。
冰涼潮濕的呼吸輕輕噴灑,帶著一股蠱惑人的淡淡香氣。
“阿爾法?你還好吧?”蘇瀾忙不迭把他扶住,視線落向近在咫尺的紅衣審判者。
她絲毫不敢鬆懈手中的武器,精神高度緊繃了起來。
好在這隻紅衣審判者並沒有做出攻擊的動作。宛如一隻被點開了奇怪按鈕的木偶,它變得異常聽話和順從,四肢著地,將最脆弱的頭部暴露在蘇瀾的攻擊範圍裡。
紅衣審判者呲著牙齒圍繞她走了一圈,那股淡淡的腥臭味縈繞在她周身,紅衣審判者喉嚨裡發出一聲低啞的叫聲,然後安分地在一旁蹲伏好,漆黑的碩大動物眼珠隨著蘇瀾的動作而移動變化。
這個樣子,就像是一隻隨時等待主人發號施令的獵犬,眼神裡竟然還有幾分躍躍欲試。
阿爾法究竟是怎麼做到的...
蘇瀾正麵對著紅衣審判者,鎮定的拖著軟趴趴倒在她身上的阿爾法一步步後退,直至退到車門旁邊,才將槍口放下來。
【現階段果然很耗費力氣】,阿爾法的臉貼著蘇瀾那一層薄薄的衣服,鼻尖深嗅著她身上獨特的氣息,視線卻越過蘇瀾的肩頭,淡淡看向那隻紅衣審判。
精神操控需要極強的控製力。操控一隻高等變異生物,耗費的能量自然不在話下。這還是他第一次嘗試著對變異體進行精神操控,雖然能成功入侵對方的意識體,讓對方臣服。但,這次的嘗試所麵對的也不過隻是一個單獨個體罷了。
如果要大麵積、大數量的進行操控,他現在的能力還需要提升。
“遠遠不夠呐...”阿爾法聲音低喃道。
“你剛剛做了什麼?”蘇瀾把他扶正,在他身上尋找著傷口。
他微微勾起唇角,目光清澈又認真,“如果,我們能和它們交流就好了。”
“所以你剛剛在和它談話?”蘇瀾緊蹙起雙眉,“但變異體隻剩下生物攻擊的不能,不具備完整獨立的意識。”
“所以交流起來很費勁。你看,它現在並沒有傷害我們。”阿爾法把頭扭向紅衣審判者,隨著他的目光轉移過去,紅衣審判者立刻站了起來,兩米長的龐大身軀宛如一尊小山。
阿爾法抬起手,做了個手勢。按照手勢的動作,紅衣審判者竟然像隻狗一樣在地上打滾,下跪、來回轉圈。
“你...你是怎麼做到的?這是變異生物體吧?我沒看錯吧?!”
“人類可以馴化家禽,為什麼不能馴化這些喪屍?”阿爾法對自身精神操控的能力半句不提,半真半假衝蘇瀾微笑著說,“如果能夠馴化的話,我們會更安全。”
“話是這樣說的沒錯...”
見蘇瀾還一臉質疑,阿爾法忽地輕輕咳嗽了幾聲,再次歪倒,麵龐毫無血色,“我嘗試著和它進行交流,但是馴化,太耗費力氣了。”他伸出手,輕輕握住蘇瀾,兩條秀氣的眉毛下壓著一雙暗沉沉的雙目,“相信我,懶,為了保護你,我會找出和它們交流的方式。我和它們一樣,都是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