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瞥見了蘇瀾臉上的疑色,阿爾法漆黑的雙目平靜且自信的凝視著她,在這樣的目光注視下,他說出口的話語,帶著一股無形的威信力和說服力,“是新神枷鎖和體內植入物的副作用。我強行拆開了新神枷鎖,但是沒能弄清楚它的其他構件。強行拆除這些東西可能對你身體內部造成了一定的損壞。”
說完,阿爾法煞有介事的問,“你還有彆的地方疼痛嗎?”
蘇瀾好笑,“難道你還是醫生不成?”
“看了一些相關方麵的書籍。”
蘇瀾搖搖頭,“彆的疼痛沒有,隻是身體會失去力氣,除此之外,一切都很正常。”
“我會找出來原因的,這段時間,你可以在這裡好好休息。”
蘇瀾看了一眼四周,“那得待多久?”
“你想去哪?”
“我想去找…那條船。”
“船?”
他的神情在這一刹那呈現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緊張。
“麥哲倫的船。”蘇瀾不安的把那個夢境說了出來,“我總是夢到一條船。那條船叫做麥哲倫,和洛克菲勒集團的秘密賬本裡那條船名字一模一樣。”
阿爾法沉默了一小會兒,半晌,輕聲說道,“你現在需要恢複力氣。”
蘇瀾在一次試著要站起來,雙腿和雙手的麻痹感更加強烈,最後放棄掙紮歪倒在毯子上,“好吧,我放棄了。”
這種感覺真是不爽。
莫名麻痹的雙腿,忽然一夜之間多出來的毛毯,以及她之前尚未見過的新鮮食物。
心中猛地一個激靈,蘇瀾直直看向他,心臟跳動得更加狂野,試探性的說道,“如果我不能行動,你能不能帶我離開這兒?”
“好。”阿爾法靠近她,兩泓清澈的眸光宛似陷在陰影裡的荊棘,“你現在就要出發?”
“笨蛋,留在這裡是沒有食物和水的。”
“它們會送過來。”完美回答。
“那萬一有大型生物入侵…”
“我會解決掉對方的。”成功搶答。
“總之也沒有其他生活用品…”
“它們可以送來我想找到的一切,你可以好好休息。”阿爾法溫順地說道。
似乎,沒有彆的反駁理由了。
阿爾法那張清透的麵容離她極近,此時她才發現,這家夥皮膚沒有絨毛,是光滑到不可思議的。
烏利爾這種生物到底是什麼呢?
新的病毒變異體進化生物?亦或是人造變異生物?
內厄姆教授的死將一切資料都帶入了地獄,從那幽藍的培養池中,既漂浮著恐怖詭異如深淵地獄生物一樣的變異生物,也有這種漂亮的無法用語言描述的物種。
無論是梅塔特隆,亦或是烏利爾,它們都被冠以了天使的名字。
“好…既然如此,我們最多隻在這裡停留五天。”蘇瀾咬咬牙道。
阿爾法一歪頭,語氣輕緩溫和,聽起來絲毫不在意,“你不喜歡這裡?”
被他這麼一問,蘇瀾莫名有一種心悸的感覺。
像是漆黑的海洋內部,在龐大的浮遊生物和廢舊的船隻廢墟之間,有目光從古老的遺跡和斑駁的岩石縫裡窺探而出,將人如漁網中的誘餌一樣獵捕,拖入深海,融為一體。
“並不是不喜歡,我有要去的地方。”
“你總是有很多想去的地方,”阿爾法說,“但它們無一例外都讓你失望。”
“…”他說的這句話十分莫名其妙,什麼叫做都讓她失望。
雖然她的確運氣很差,去一個就倒黴一個。但是這並不妨礙她追求活下去的動力啊。
“阿爾法,你的語言學得不錯啊,都給我學會了抬杠。”
蘇瀾氣的想要去揪他的臉蛋,誰知道阿爾法卻忽然偏了頭,她的手指抓到了他的嘴唇上。
阿爾法將她的手握住,舌頭趁勢卷著她的手指,輕輕咬在口中。
柔軟冰涼的皮肉將她的指腹包裹。
“想去很多地方也不是什麼壞事,”阿爾法意味不明的說道,“人有點太多了。”
手指被對方嘴唇含住的感覺令她心慌又羞恥,對方語句中的含義被丟到一邊,她現在本能地隻是想抽出自己的手指,於是連忙敷衍地說道,“臟不臟啊,給我吐出來。”
“嗯…”對方低沉地應了一聲,從後背像水蛇一樣將她摟住,腦袋耷拉在她的肩膀上,手臂收緊到一個她不得不使勁往後靠貼向他胸膛的程度,但於此同時並不會顯得太緊而弄疼她,“休息幾天吧,你身體的問題我會儘快找出來解決辦法。”
第一次做這種事情,蘇瀾還是有些緊張。
察覺到蘇瀾的生疏,阿爾法抱得更緊了一點,他的臉逼近蘇瀾的視線裡,近的蘇瀾隻要撅一撅嘴唇就能親到他。
“懶,不喜歡這樣?”阿爾法輕輕地問。
“很奇怪...”雖然她已經承認了喜歡這個臭小子,但是現在這個場景,讓她忽然有點猝不及防。
心臟在胸膛裡劇烈的鼓動,她懷疑自己的心臟已經變成了小鴿子,要飛出來。
這種參雜著末日、死亡、變異畸形生物等絕望的愛,令她意誌一陣陣模糊。
然而不到一會兒,蘇瀾瞪大了眸子。
阿爾法把他的舌頭伸進來了。
那宛如蛇信子和某種軟體頁片狀物體一樣的細軟舌頭,細細舔-舐著她口腔的每一寸,冰涼的觸感和彆扭詭異的形狀,令她回想起在國家基因實驗室的培養池裡被深入的感覺,渾身不寒而栗。
而在這驚悚和慌張間,她的心臟緊縮到幾乎麻痹的地步,刺激出陣陣眩暈感。
蘇瀾猛地一把推開了阿爾法。
懷中失去了溫暖,阿爾法空落落揚起臉,“不可以?”
在又驚悚又心悸的感覺中,蘇瀾高聲道,“笨蛋,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嘛?”
阿爾法點點頭,“親吻。”
蘇瀾錯愕了數秒,然後大笑了起來,“笨蛋,那不是親吻。”
阿爾法迷茫地看向她,困惑不已,“那該怎麼做?”
“我教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