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一】(1 / 2)

末世病嬌養成 九歌魑魅 6687 字 11個月前

半個月的時間轉眼即逝, 就正如護士小柯說的那樣, 她的身體果然恢複了不少。這段時間除了瑟曦和那個小醜一樣的西德尼來過幾次之外,其他的人倒是沒怎麼見過。

整整連續一周她都沒有再夢到太陽神島。

就像是, 失去了一切聯係。

她反而陷入了不安之中。太陽神島, 那些破碎的信息、偽神、以及占,都消失了。自從阿爾法侵入了夢境空間後, 她就清醒了過來,這裡麵的關聯不言而喻。

蘇瀾從昏暗的病房裡抓起乾淨的衣服往身上套。這段時間以來她很堅持, 能下地走路之後, 她鐵了心要參與體能恢複鍛煉。床頭的時鐘顯示才淩晨兩點, 如果這個時候開燈應該會好一些, 摸黑穿衣服太麻煩了。

但她清楚的知道, 如果開燈之後難免會被醫護人員發現,肯定會被重新按回床上。他們簡直把她當成了一個快要碎掉的玻璃娃娃。

但她終於重新活了過來,回到了人群之中。

這種切切實實活著的感覺充斥著她的心胸。

蘇瀾躡手躡腳打開門,深吸了一口屬於黑夜的冰涼空氣,山風躥入鼻腔,浸潤著五臟六腑。

不再是戰場的硝煙味, 不再是腐爛的血腥味。

她穿過黑暗寂靜的走廊來到深水基地的空地訓練場, 遠處,信號塔的燈光一閃一閃,指引著飛機航行的方向。巨大的山石遮擋了外部的視線,險峻的山峰成了完美的庇護所。

漆黑到近乎於濃墨的天宇上點綴著一顆顆砂礫般閃爍的星子,一輪月牙掛在乾淨的夜空中, 空氣裡帶著一絲讓人不快的寒冷。

當她呼吸,白色的霧氣徐徐吐了出來——要到冬天了。

在這樣一個初冬的夜晚,儘管隻穿著一件薄薄的短袖,她並沒有感覺到寒冷。

這裡離城市大概千裡之遙。自從末世病毒爆發後,沒有了霓虹燈光,星辰終於一顆顆都露出了臉。耳邊不時能聽到從遠處傳來的機械運轉聲和戰鬥機起飛降落的聲音,以及時斷時續的狗吠。

做了一番簡單的熱身運動,她圍著訓練場小跑了起來,小腿的不適感褪去,一陣陣力量緩慢湧了回來。

訓練場上建著隸屬於洛克菲勒集團的戰鬥設施,高大冰涼的掩體牆上“傷痕”累累,留著其他作戰人員訓練過的痕跡。蘇瀾拿起架在武器架上的鈦合金改裝弓,改裝弓的尾巴上標著黑色加粗的【REIDITE-12】,箭矢筒是空的。

如果在城市裡,恐怕人人都會緊閉家門,躲在房間裡惴惴不安,逃避喪屍和變異獸的追捕。

這種能自由地在室外行動,簡直就像做夢一樣。

她拉開弓弦,對著前方拉出一彎飽滿的弧度,準星瞄準了不遠處的箭靶。

竟然已經過去了整整一年啊。

明明在夢裡連一周都不到。

忽然之間,她竟然有些羨慕那些幾乎一無所知的普通民眾。不用陷入這該死的糾紛,不用被屢次當成怪物,不用經曆那麼磨難,也不知道所有的真相。

在這個真實的世界裡,現況到底變成了什麼樣子?為什麼所有人都對她閉口不談?每當有人要對她說出事情真相的時候,瑟稀總會出現,用冷漠的麵孔像無法跨越的高牆一樣阻擋了那些語言。毫無疑問,那個金發女人掩埋了事實。

不管怎樣,這一年裡發生的事情絕不簡單。和政府軍方聯結、擁有極高社會地位的謝爾特集團絕不會坐以待斃,放過那些泛濫的喪屍。可被搗毀的國家基因實驗室、還有核心區裡謝爾特人員要對她進行的那些實驗,都昭示了他們的目的絕不單純。然而自從她從人類核心區被當做是怪物狼狽地逃出來以後,一切線索和調查都被中斷了。

好在最糟糕的事情已經過去了,她恢複了對身體的掌控權,也離開了阿爾法。

說道阿爾法….唔,一道人影從麵前晃過。

蘇瀾手腕一轉,悄無聲息鬆開拉弦的手,腳步輕盈地縮回到黑暗的角落裡。

這裡不會有喪屍,隻會有人。作為一個被特殊關照的病人,她可不想自己半夜偷偷摸摸練習戰鬥的事情暴露出去,不想看見瑟稀震怒的麵龐。

近了。

窸窸窣窣的腳步聲伴隨著由遠及近的談話聲夾雜著夜晚冰涼的空氣傳來,隱隱約約。

“…深水基地不能交給他們。”雌雄莫辯的沙啞聲線惹得人心臟一顫,是瑟曦。

瑟曦那頭耀眼的金發被儘數藏在漆黑的鬥篷裡,連一絲頭發絲都沒露出來。她步履匆匆的走在最前麵,身邊跟著一個全副武裝、渾身泛著冰冷機械光澤的男子,右邊,麵容斯文的男人一隻手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鏡框,薄薄的鏡片在夜晚的月光下泛著幽幽綠光,一排排數字如水一樣流過鏡片。走在最後麵的是一個身高近兩米的壯漢,粗獷的肌肉把緊身服都脹了起來,魁梧如變異的紅衣主教。

“這也不是我們能預料得到的,瑟曦,”渾身穿著機械甲的男子輕輕說道,“如果老爺子明天真的要來深水基地...恐怕我們...”

“他既然想來,就讓他親自過來!”瑟曦麵無表情的回道。

“現在上麵給的壓力很大,瑟曦,你知道,很多事都發生了變化,我們承擔不起任何錯誤的選擇了。”斯文的男子開口.

“那也不能把一切都交出去,莫蘭肯,你知道她對我們意味著什麼。況且,深水基地是我們最後的據點。”,瑟曦輕輕歎了一口氣,語氣裡藏著譏諷,”我還以為他至少不會對自己的血脈下手,畢竟他是...”最後一句藏進了肚子裡。

畢竟他是我的“好”父親啊。

回憶起那張雙眼似乎總是沒睜開、風流繾綣的臉,瑟曦臉上的表情寸寸龜裂。一股無言的冷寂和壓迫感彌漫開來,斯文的男子選擇了閉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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