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和溫勉如出一轍的聲音不動聲色回道:“師兄在說什麼?”
賀驚帆心中一動:溫勉這是沒告訴他背後的人, 他已經把自己被掉包的事情告訴彆人了?
他一時沒能想清楚這到底意味著什麼,一偏頭看見來人掛著自家師弟經常擺出來的那種笑容走過來站到賀驚帆的身邊,抬眼望著人群的正中央問道:“現在抽簽進行到哪了?”
賀驚帆:“……還沒到‘溫勉’。”
他探究地將對方上下打量一圈,實在搞不明白黃鶴樓(如果乾出這種事兒來的真的是黃鶴樓的話)怎麼敢於這樣大剌剌的把人放出來——就算溫勉沒跟他提前打招呼, 他也一眼就能看出來不一樣的地方好麼!
鑒於溫勉本人對他缺席抽簽這件事秉持著樂觀的態度,賀驚帆秉著相信自己師弟的原則,沒有提出什麼異議, 隻是這場麵實在讓人難受, 讓他下意識的傳音指點道:“你拜訪武器的方式不對。溫勉沒告訴你?”
支涿先是心裡一慌。
這和計劃裡的不一樣啊!
但是轉瞬之間他想起之前樓主笑著說, 賀驚帆絕對會在第一時間發現不對勁時候的表情,不由得升起一股對自己上司深謀遠慮的欽佩之情。他懷疑賀驚帆現在麵色沉靜, 甚至還有心情指點他偽裝上的疏漏,一定是溫秋涼在暗地裡做出了某些布置的緣故。
畢竟從支涿的角度來看這件事的話, 溫勉明明是被自家樓主綁架的那一個,現在麵對被綁架人的親屬, 就算是久得重用得黃鶴樓二把手也不由得升起一股心虛之感。
如果不是正在扮演溫勉、而溫勉絕對不會做出這種動作,支涿都想扒拉一下自己一頭白毛,去找個沒人的地方靜一靜。
哪怕讓他現在在抽簽會場殺個三進三出,他估計自己都不會像現在這麼手足無措。
‘溫勉’沉默了一會, 表情不變, 也傳音過去:“是哪裡不對?”
看來確實不像來者不善?
賀驚帆心中的疑竇略微減輕:“姿勢問題,這不是臥滄山的佩劍習慣,容易讓峰主他們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你把劍柄往上提一提。”
支涿按照他說的做:“這樣?”
賀驚帆‘嗯’了一聲。
支涿虛心求教:“還有什麼需要注意的嗎?”
出於本心,賀驚帆想說他哪裡都不怎麼像。
但是鑒於情況特殊, 臥滄山大師兄也隻能勉勉強強道:“先這樣吧,儘量謹慎一點,彆離熟人太近……你應該知道溫勉和誰比較熟悉吧?”
支涿又想撓頭了:“除了你之外還有彆人嗎?”
賀驚帆欣慰道:“沒有了,溫勉和不熟悉的人也不會走太近,你就算保持正常禮貌的疏遠態度,短時間內也不會太過引人注意。溫勉要離開多久?”
支涿猶豫了一瞬:“……應該不會太久。”吧。
他都想和受害者家屬一起深情呼喚自己的上司。
倒不是他對將溫勉帶走這件事有什麼異議,隻是現在場合這麼微妙,作為一個無辜的、任勞任怨的屬下,支涿真的覺得自己已經儘人事聽天命了。
而另一邊一麵計劃著自己正式登場的角度,務必不能在吸引眼球方麵落後於北地龍王拓跋暠的溫勉,則見到了一位出乎預料的對象。
是王秉通。
確切來說,是和過去外在性彆不太一樣的王秉通。
溫勉:“……”
他再次陷入了短暫的震驚,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從喉結看到胸口再看到下半身以及全身骨骼,終於確信站在眼前的是一個貨真價實的女修。
女修操著一口沙啞低沉的煙嗓,大長腿往地上一戳,對溫勉不耐煩道:“這樣行了吧?”
她還指了指旁邊一臉癡憨、仿佛地主家傻兒子的少年說道:“這是王花花。當然現在不叫這個名字,你覺得王鐵柱和王大山哪個好聽?”
係統在這時說出了溫勉的心聲:【是個狼滅。】
溫勉違心道:“王大山吧。”
倒過來是山大王,還挺霸氣的(並沒有)。
時間緊迫,他粗略問道:“怎麼回事?你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
“一點小手段罷了。”王秉通說,他沒有提及自己的化名,但是一個能給男性的自己起名叫‘王富貴’的狠人,溫勉一點也不想知道他現在到底是叫王蘭花還是叫王秀麗,“彆管那麼多了,反正隻要瞞過這段時間就行了吧?”
黃鶴樓樓主沉思了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