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八十八隻蟬(2 / 2)

金針入穴,瞬間一股細微但是精純的靈力順著金針就竄入了他的體內,帶給他支離破碎無時不刻都在疼痛的經脈一種難以言喻的舒適感。

秦驚蟬纖細白皙的手指不緊不慢地結下手印,一個又一個的法訣混合著靈液打進了他的身體。

她的動作不快,誰都能看清楚,卻十分穩定,分毫不差地落在眾人眼中,沒有半點驚豔之處,那是大家都十分熟悉,從開始修習醫術的時候就深刻在骨髓裡的基礎治療法訣。

但是這中間又有哪裡不太對勁。

仔細觀察之後,隨著秦驚蟬慢慢加速的動作,以及跟著她的法訣手印和藥液一起打入病人體內的那一絲異火氣息,大家終於懂了:這姑娘這是把這人當做丹爐,直接要在他體內煉丹了?

煉丹當然是不能煉丹的。

小火的那一絲異火能量不大,因為她不能拿對方的身體冒險,本來就久病,再多一絲火氣,估計會傷上加傷,到時候就更難治療了。

這一絲火氣是他身體能夠承受的最大極限,而它的作用也不是煉丹,隻是為了驅趕他體內的那一絲不和諧。

他的體內有一絲黑線,給人的感覺很詭異,但卻不是魔氣,這讓秦驚蟬很好奇。而他體內反饋回來的氣息讓她知道,這個黑線應該怕火。

可惜這個人並不是火靈根,不然自己就能對抗這個黑線。

當那一絲異火開始灼燒黑線的時候,那人也突然露出了極度痛苦的表情,仿佛全身的經脈都被撕碎,識海也開始承受不住壓力,發出了破碎的聲響。

秦驚蟬金針一動,一絲帶有她特有氣息的木靈力刺進了他的識海,安撫他的同時,也封閉了他此刻對外界的感知——這個方法也是她從秋博涵身上學到的,後來在幫助秋博涵減輕咒印發作痛苦的時候,她也獲得了豐富的經驗。

所以那人的痛苦仿佛隻持續了一瞬間,整個人就陷入了安靜,安穩地就像是睡著了一樣。

明眼人都知道,這隻是個假象,他的體內肯定還經曆著天翻地覆的變化,沒了他的表情作為參考,誰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

這個變化是秦驚蟬帶來的,旁人雖然能感受到,卻隻有她自己知道她在乾什麼,也隻有她自己更清楚,他體內的變化到底意味著什麼。

黑線被點燃之後,仿佛發出了驚人的尖叫,直刺她的識海。可她已非吳下阿蒙,她的識海不再像她當初不能修煉是空有力量卻無法應用,甚至無法自保。黑線的反抗在她眼中簡直不堪一擊,被她神識一壓,瞬間就啞了,然後異火順著黑線一路燒灼,任何它想逃竄的地方,都被秦驚蟬以金針封閉,隻能被異火一路追著逃竄,按照秦驚蟬既定的路線。

然後秦驚蟬眼疾手快的以靈力為刃,在病人的手腕上畫出一道傷口,頓時一道常人難以差距的黑影被一絲異火追得倉皇逃出,在新鮮的血液中劃出一道詭異的痕跡。

落進了秦驚蟬早就準備好的玉瓶中,一連串的禁製扔下,再在瓶口封上一道新鮮的異火,那黑影再也無處逃竄。

而那病人,也終於長舒了一口氣。即使識海還被壓製著阻斷了他對身體的感知,但是那種從神魂深處傳來的舒適感,即使識海被壓製著,他也能感受到。

然後下一刻,秦驚蟬開始拔金針,他的識海回來了,對身體的感知也回來了,然後劇烈的疼痛讓他渾身一個哆嗦,緊接著就是破碎的經脈被滋養的感覺。

那感覺,簡直無比酸爽。

他突然有一種猜想,這個小姑娘會不會是故意讓他感受這麼一遭?

秦驚蟬一邊慢慢的收針,一邊笑道:“不是故意讓你這麼疼的,識海封閉時間太長,對你沒任何好處,而且你修為比我高那麼多,語氣讓你自己無意識的衝破封閉,還不如我早點解除,這樣對我倆都好。”

莫名其妙撿回一條命的某人:“……”話都被她說完了,他還能說什麼?

不管彆人是什麼情況,在他這裡確實是一場意外之喜,誰也沒想到,居然還能有人解掉他體內的禁製,居然還是這麼年輕的一個修士。

原本隻是想著,能為這次的大比做點貢獻也好,他們也不指望能治好自己,眼前這些年輕的修士能稍微減輕他們的痛苦,甚至察覺他們身體的異狀就已經足夠。

根本不會多做要求。

結果這個小姑娘不僅察覺了,還上手治了。

他剛剛神識被封閉,沒有看到那一幕,但是幾位圍觀的大佬都看到了,這個小姑娘不知道用什麼手法,確確實實從他的體內逼出了什麼東西。

他們不是沒嘗試過逼出那禁製,但是那禁製的反彈隻給他帶來更大的傷害,想必禁製還沒怎麼樣,他人已經直接廢掉。

然而,這個小姑娘就這麼輕易做到了?

秦驚蟬的手法他們都看在眼裡,全都是中規中矩的法訣,沒有特殊之處。

隻有金針之術,看上去另有蹊蹺,以及那一手逆轉丹藥的技法——這讓他們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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