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過晚飯,蔣玉斌覺得躺了一天渾身難受,想起來活動活動,蔣明昌自然是不允,父子兩個又有些劍拔弩張的架勢。劉世安怕蔣玉斌氣壞了身子,趕忙上前滅火,“玉斌,你哪裡難受?要不我給你按按吧。”
蔣玉斌不說話,就算是同意了,劉世安洗了手,過去小心地給他按了起來。
蔣明昌看著礙眼,乾脆回了酒店。他這一生驕傲自矜,不曾想臨了在子女教育上出了大問題,兩個兒子,沒一個給他爭氣的。
程伯看蔣明昌臉色不好看,勸道:“老爺,兒孫自有兒孫福,少爺又是個性子執拗的,他認準了的事彆人怎麼說也不管用,你何苦跟他置氣,就隨他去吧。“
蔣明昌黑著臉說:“他是個不知好歹的,由著他,不知道要吃多少虧。那個劉世安就是一農民工出身,要錢沒錢,要學曆沒學曆,八成就是衝著斌斌的錢來的,現在又有了孩子,以後指不定要鬨什麼幺蛾子呢,我看見他在斌斌麵前那惺惺作態的樣子就惡心。”秦凡也不是個好東西,但至少條件比劉世安好很多,起碼跟蔣玉斌在一起不是為了錢。
程伯說:“我瞧著那劉先生照顧少爺倒是挺儘心的,不全像是為了錢。”一個人的眼神是騙不了人的,今天下午蔣玉斌睡著後,程伯進去送了一次東西,當時劉世安就坐在床邊的椅子上,不時往床上看看,眼裡都是笑意。
蔣明昌冷聲道:“就斌斌那臭脾氣,他要是不儘心能受得了?”
說來說去,蔣明昌就是看不上劉世安,這也是人之常情,那麼優秀的兒子喜歡男人也就罷了,偏偏看上這麼個不入流的農民工,誰也受不了。
……
第二天一大早,蔣玉斌起來就發現屋裡多了個人,女的,長得還挺漂亮,便問劉世安:“這人是誰?”
劉世安說:“伯父找的護工,說是很會照顧病人,他還找了個廚師,說是國際上都拿過獎的。”劉世安明白蔣明昌的意圖,他就是看玉斌對自己依賴太深了,故意找人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讓自己變的可有可無。
蔣玉斌皺緊了眉頭,不耐煩道:“讓他們都走,我不需要。”
好不容易接了這麼個大單,那個女護工沒有一點兒想走的意思,“先生,我是正經的醫學院畢業,有豐富的醫療知識和臨床護理經驗,能夠給您更專業的照顧。”
蔣玉斌沒給她留一點兒情麵,“但是我看見你就渾身不自在。”
女護工臉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先生,不好意思沒讓您滿意,但我是您父親雇來的,不好擅自離開。”這個女護工服務的都是高端男士,因著長相漂亮,從沒受過什麼刁難,偏偏在蔣玉斌這裡碰了壁,惱怒之餘不免有些不屑,這不男不女的人就是不太正常。
蔣玉斌懶得跟她扯,“劉世安,你幫我把人攆出去。”蔣明昌簡直是腦子有病,居然找個女人伺候他,還嫌他一個大男人生孩子不夠丟臉是不是?
劉世安早就想這麼乾了,蔣玉斌話音剛落他就走到女護工麵前,冷聲道:“走吧,不然彆怪我不客氣。”
女護工沒辦法,隻得氣衝衝地走了。
廚師倒是比這個女護工驕傲得多,眼見早餐和晚餐人家都一口沒吃地退回來了,覺得尊嚴受辱,直接撂挑子走人了。
蔣明昌眼看著兩個人都被劉世安擠兌走了,自然是氣得不行,把劉世安叫出去,冷著臉訓斥道:“你到底想乾什麼?”
劉世安早就看明白了,他再低聲下氣蔣明昌也不會對他有任何改觀,便直接回了句:“伯父,我不太清楚您這是什麼意思。”
“不清楚我是什麼意思?你以為把我的人都弄走了,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蔣明昌顯然有些激動,胸口激烈地起伏著,“劉世安,你覺得你一個農民工配得上我們家斌斌嗎?”
劉世安眼睛直直地看著蔣明昌,沒有一點兒怯意,“伯父,我知道現在的我沒家世,沒錢,配不上斌斌,但我保證以後一定會加倍努力,爭取不給斌斌丟臉。”
蔣明昌冷笑一聲,“嗬嗬,加倍努力?加倍努力騙他的錢嗎?劉世安,你跟斌斌在一起,到底是圖什麼,你自己不清楚嗎?”
劉世安語氣堅定,“我非常清楚,我喜歡他。”
蔣明昌一個字也不信,也不想再跟他廢話,“遇上你算我們蔣家倒黴,這樣,我給你五百萬,你立刻拿錢走人,免得在這兒辛辛苦苦地伺候人。”
劉世安差點兒就被氣笑了,沒想到電視上的狗血橋段會發生在自己身上。“伯父,您這樣做考慮過玉斌的感受嗎?他還大著肚子躺在病床上,您就要趕他孩子的父親走,您覺得他能接受嗎?”
蔣明昌微微眯起眼,臉上陰沉了下來,“嫌少是不是?還想拿孩子威脅我?劉世安,我告訴你,我蔣明昌砸你一個億都能眼都不眨,但你也不掂量自己配不配。我告訴你,隻有五百萬,你願意就拿錢走人,不願意就彆怪我不客氣。”
門口傳來一道清冷的聲音,“蔣明昌,你想怎麼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