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隻知道劉世安跟個男人好了,但不知道這個男人是誰,今日一見蔣玉斌這長相,就覺得他鐵定是靠色相上位的,聶老爺子這麼說,都隻當他是給劉世安撐麵子,也就沒當回事,“是嗎?那可真是真是年輕有為,公司做的什麼行業啊,咱們聶氏在關城也有不少產業,需要的話也可以幫一把。”
聶老爺子笑罵道:“幫什麼幫,人家做的是高科技,IT,業內的佼佼者,你趕人家差遠了。”
在場有人忍不住驚呼出聲,“IT行業?不會是那個藍天吧?”
說話的是聶家二女兒聶彩鳳的兒子姚均南,他爸姚肅達就問,“哪個藍天?”
姚均南今年三十歲了,因為從小是在蜜罐子裡長大的,到現在說話做事還跟個小孩兒一樣,“哎呀,爸,你上回不是跟你說了嘛,我準備投資的那家軟件開發公司,規模不大,但我覺得前景很好,結果你說那種公司辦公樓都是租的,虛頭巴腦的,一定會血虧怎麼怎麼樣。”
姚肅達臉都要氣綠了,大聲訓斥道:“我是覺得人家公司不好嗎?我是覺得你腦子不好,從小到大除了吃喝玩樂,就沒乾成一件事兒,我能信你嗎?”
姚均南被罵的頭都抬不起來,還是聶遠峰出聲勸了句:“南南從小就心直口快,但沒什麼壞心眼,世安他媳婦兒不會跟他計較的。”
這明麵上是勸架,實際上可不就把那些話坐實了,姚肅達暗地裡把聶遠峰罵了個狗血淋頭,麵上卻是笑道:“看遠峰這話說的,養不教父之過,甭管世安他媳婦兒怎麼想,咱們當爹的該教還是得教,不然孩子學壞了可就晚了。”
聶遠峰的寶貝兒子聶鳴泉就是個不學好的,跟姚均南一樣不學無術不說,性子還狂妄,跟人打架鬥毆都是常事,去年還因為搶一個美女把人家正兒八經的男朋友一刀捅進了醫院,要不是他爸聶遠峰給足了對方錢,早就進監獄裡待著去了。所以聶肅達這一話一出,聶遠峰氣得心口都疼,卻隻能咬著牙說:“二姐夫說的也是,隻是我覺得世安他媳婦兒是個大度的,想必不會跟均南一個小孩子計較。”小孩子,對方可比蔣玉斌還年長一些呢,聶遠峰這話說得倒是有意思。
不過蔣玉斌確實沒有計較的意思,隻是不動聲色地來了句,“沒關係,叫我小蔣就好了。”北方三十五歲以下的男性,朋友或者長輩一般都是在姓氏前麵加一個小字稱呼,不會顯得太過疏遠但也不算太過親近。
一屋子子子孫孫,爭氣的卻是沒有幾個,狗咬狗倒是挺在行,聶老爺子看著就煩,擺擺手說:“行了行了,都坐下喝茶吧。”又吩咐邊上的女傭,“邛嫂,我中午不是讓你們準備些水果和點心嗎,你去廚房看看,有沒有弄好。”
邛嫂說:“早就備好了,我馬上就讓人端出來。”
沒一會兒,幾個人就端著東西出來了,準備的還真不少,各色的點心和水果把客廳裡的大大小小的茶幾都擺得滿滿的。水果有些比較高檔,看樣子就很漂亮,點心應該都是現做的,樣式沒外邊買的精致,味道卻還不錯,蔣玉斌拿起一種黏黏的黃色糕點嘗了嘗,鬆軟中帶著些筋道,裡麵的豆子放到嘴裡就會化開,甜甜的卻不算膩。
飯飯見他爸吃得高興,自然是嘴饞,眼巴巴的望著,口水都快流出來了,好歹因著上回蛋餅那事兒長了記性,沒直接往那邊撲。
蔣玉斌吃得那是粘糕不易消化,劉世安自然是不敢給他吃,就自己從桌上拿起了一塊兒黃瓜,嘎嘣嘎嘣地吃得很高興的樣子。
果然,飯飯很快就被他轉移了視線,回頭扯著劉世安的袖子一個勁兒地喊:“安安,安安,吃。”
劉世安就掰了一小半給他,飯飯跟得了什麼不得了的寶貝一樣,攥在手裡,用小米牙一點一點的磨著,還不時砸吧砸吧嘴,一看就很滿意。
聶老爺子被他那小模樣逗樂了,問他:“黃瓜好吃嗎?”
飯飯隻要嘴裡有吃的就很好說話,聽到聶老爺子問他,還正兒八經地點了點頭,奶聲奶氣地回了句:“好吃。”
聶老爺子稀罕壞了,“你這小寶貝怎麼這麼識貨呢,這黃瓜可是曾爺爺親自種的,一點兒農藥沒打,早上摘回來的時候上麵還帶著露水呢。”
劉世安看聶老爺子喜歡他,就跟飯飯商量,“你看,這麼好吃的黃瓜是曾爺爺給的,你要不要謝謝他?”
飯飯中氣十足地回了聲,“要。”
“那讓曾爺爺抱抱好不好?”
有吃的怎麼可能不好呢?眼見聶老爺子張開了手,飯飯嘴裡叼著黃瓜,一下就撲進了他懷裡。
聶老爺子抱著孩子掂了掂,竟有些得意地笑道:“彆看咱飯飯長得瘦,這分量卻是一點兒不輕,看來骨架子不小。”
劉世安就當他爺爺這是誇獎了,想到半天都沒見到老太太,就問:“爺爺,我奶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