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於想跟她多待一會兒的心態,蓋茨比上了她的車:“火車站,謝謝。”
火車站跟這裡大約三十分鐘的車程,伊莎貝拉專心的看著前方的道路,事實上思緒早已飄到很遠的地方去。
她在想巴黎的事情,要知道,當一個人身處異國時心態總會有點不一樣,會將彆人不知道的一麵釋放出來,有時候回想起來,可能連自己都覺得自己陌生。
她讓蓋茨比喊她的名字,又把對方帶回自己的房間,以及有意無意的調情……她以為她的暗示已經做得足夠明顯了,可是對方卻宛如全然沒有察覺到,就那麼被她牽著鼻子走。
她借著要休息的名義爬上床,想著對方會不會對她做點什麼,當她做出這個行為的時候就已經準備好迎接之後會發生的事情。
……結果對方隻親了一下她的嘴角,還順手替她收拾了房間。
那是蓋茨比對她做過的,最越軌的行為了。
當下伊莎貝拉覺得好笑又無語,這個男人真是純情得可以,明明長著一張花花公子的臉。
她給過蓋茨比機會,而他沒有抓緊,所以這件事對她而言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過去的事情就不應該再多想,在巴黎發生的事情就理應留在巴黎,伊莎貝拉放下了,她想對方也一樣,在這幾個月裡大概已經把她忘精光了吧。
蓋茨比卻再次出現在她的麵前,這不是偶然。
這讓伊莎貝拉有點動容,她的神經繃得太緊了,需要一個人來分擔自己的壓力,作為她情感上的支柱,一段感情似乎是一個很好的調節劑。
“我在英國看過你的新聞。”蓋茨比的聲音喚回了她,“我的一些異性朋友都說那件婚紗真的很好看。”
“是嗎?連牛津也有我的新聞?”伊莎貝拉心不在焉的回答。
“我在這裡也看到時尚遊行的新聞了,恭喜。”蓋茨比邊觀察著她的神情邊說,“我在想,如果你會做男裝的話,可不可以為我定製一套西裝?”
伊莎貝拉沒有承認過她就是希萊爾,但也沒有在蓋茨比麵前刻意隱瞞過,所以對他來說並不是很難猜。
何況他還在酒店房間裡看過她的設計圖。
他知道希萊爾的禮服很貴,不過現在的他東湊西湊也不是湊不出這筆錢,沃爾夫山姆很賞識他,肯定不介意借他一點,他隻是想找個可以去見她的理由。
車子倏然煞停,蓋茨比的身體因為慣性運動而向前栽,但是在那之前他已經反應極性的以手掌抵著車門。
蓋茨比疑惑的側目:“怎麼了?你漏了東西要回去拿嗎?”
伊莎貝拉的目光從道路轉移到男人的臉上,問:“你喜歡我嗎?”
麵對如此直白的提問,蓋茨比的心臟一下子提到嗓子去。
“……不可以嗎?”
男人的聲音藏著一絲難以察覺的委屈。
伊莎貝拉一副毫不意外的樣子:“我沒有這樣的意思。”
上輩子,她壓力大的時候也喜歡去酒吧找陌生人約/炮,但她從來不會輕率地展開一段感情,打/炮跟交往是完全不一樣的,你不需要了解你的炮/友,然而對於後者她卻會考慮很多,就算是很對眼的人也不會拋開一切的去跟他在一起。
距離那個青澀的少女時代已經過去很久了,她沒辦法隨心所欲的談戀愛。
在一段感情裡,她需要的是一個能跟她一起分享喜悅、分享夢想的人,她的朋友曾經說過她太謹慎太現實了,理智總是壓過了她的感情,這樣就失去了愛情本來的意義。
這也是她穿過來後從來沒有跟任何人上過床的原因,這個年代的人什麼都往結婚的方向想,為免陷入麻煩,她選擇了壓抑自己的欲望。
但不知道為什麼,即便每段感情都展開得那麼慎重,卻都以失敗收場。
而蓋茨比顯然是一個跟她相反的人,可以看出他憑借感覺行事,不怎麼考慮現實的因素,豐富的浪漫色彩彷佛刻在他的骨子裡,那是一種少有的天賦。
對她這種喜歡按計劃走的人而言,跟這樣的人在一起,最危險了。
“但我不適合你。”她直接了明的道。
蓋茨比的眼底掠過了一抹光:“是不適合,不是不喜歡嗎?”
她的雙手依然放在方向盤上,語氣卻像女王一樣高高在上,嘴角帶著藐笑:“我隻要一個不談感情的床伴,否則我什麼都不需要,這樣你也可以嗎?”
伊莎貝拉認為自己說得足夠的清楚了,這樣應該就能打消他的念頭了吧,叫他“蓋茨比”而不是“傑伊”就是為了劃清界線,他們已經不在巴黎了,這裡是紐約,是現實。
“嗯,我可以。”
在狹小的空間裡,連彼此的吐息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蓋茨比平靜而專注地看著她,當他凝視著一個人的時候,那雙藍眸漂亮得不象話。
隻要能夠親吻她,什麼樣的身份他都願意接受,隻要她不會把他推開。
“那麼首先,你應該叫我‘傑伊’。”在她錯愕的瞳孔裡,男人的臉容向她逼近,他的聲音比以往都要更沙啞,“明明是你說我們應該試著喊對方的名字,不是嗎——伊莎貝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