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甚至讓她一瞬覺得鬱落從未做過背叛的事,有如清輝皎潔的品格。
於是連被質問的不悅都暫時沒生出。
祁頌不願被冤枉,最終說:“我當然生氣,隻是沒來得及表達罷了。而且,我的信息素濃度都因為反感而降低了。”
當時那對AO的信息素從門縫溢出,她心裡生厭,信息素直接從自然的3%降至不到2%。
人們能主動釋放信息素,卻無法控製它收回,全憑生理或心理本能。
鬱落微愣,似是沒想到她的自證方式。須臾,她輕挑起眉:“是麼?那我檢驗一下。”
怎麼檢驗?
祁頌剛思索這個問題,身前的Omega已經傾身向前,湊到她的頸間,貓一樣輕嗅。
許是夜太黑,沒能控製好距離,微涼的鼻尖還不慎蹭上她的脖頸肌膚,長卷發也因此落在她的鎖骨處。
祁頌的下巴碰到了女人柔軟的發頂,下意識艱難地吞咽一下,屏住呼吸,絕望地感受到自己周身信息素濃度不受控製地變化——
2%,3%,......8%。
完了,證據由此被銷毀。
身前Omega當然也察覺到了。於是緩緩抬起頭來,眼神一瞬不瞬地盯著她。
祁頌和她對視,無端心虛。
原主這具身體真的很不中用。又是長戀愛腦,又是信息素紊亂的,非常拖她的後腿。
“平時凶我。”鬱落慢悠悠開口,“信息素濃度怎麼卻不因反感我的靠近而降低,反而猛增呢?”
她歪了下頭,手指撫上那截雪白的脖頸,笑道:“難道這就是口嫌體正直?”
不輕不重的摩挲下,祁頌的信息素濃度很不爭氣地又上升了。
她蹙起眉,伸手用力握住那隻作亂的手,拿開。
“鬱落,我簽的不是賣身協議。”
祁頌從來不是任人拿捏的脾性,她低下頭,緊盯著對方的眼眸,氣勢也隨之迫近,“說話做事,彆總把我當你的物品。”
無論是方才質問她為什麼不生氣,還是此刻毫無邊界感的觸碰,都說明鬱落把她當做自己人——一個需要引導,還能肆意揉圓搓扁的對象。
換言之,鬱落似乎還沉浸在曾經與原主的,姐姐與年下的戀人關係裡。
而這可笑至極。分明分手兩年,分明連人都換了芯子——鬱落怎麼能那般自然,甚至毫無知覺?
祁頌越想越覺得這個人不可理喻。
她比鬱落更高,此刻俯身低頭,鼻尖幾乎快碰到鬱落的鼻尖,眼神也凶狠,試圖以此鎮住鬱落這個渣O——
卻見女人並不退縮露怯。
對視片刻後,那濃密纖長的睫毛悠閒地眨了下,繼而微微偏頭,鼻尖錯開。
踮腳,碰了上去。
隻一瞬。但成功讓祁頌愣住。
“好了......”
鬱落的手熟練地撫上她垂著的腦袋,溫柔地揉了下——某人為了鎮住對方而壓低的頭,由此變得仿佛是為了討女人摸她——“親一下,不要凶我了好不好?”
在女人溫潤的眸光,和微微勾起的尾音裡,祁頌覺得自己就像一個被戳出小孔、從而氣體全部泄出的氣球。
胸腔中的憤怒竟消解得如此輕易,隻剩下如擂鼓般的心跳,和唇上難以散去的芬芳與餘溫。
仿佛她天生就是該被這樣哄的,並被這樣哄過千千萬萬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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