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聲的對視下,空氣在不可言說的曖昧裡霎時凝滯起來。
“呼~”
驀地,窩在懷裡睡著的桃桃像隻小狗幼崽一樣小聲打起了鼾,恰到好處地打破了這份微妙的靜謐。
兩人皆一愣,而後都忍俊不禁。
桃桃平時不打鼾,估計是上午玩得太累。鬱落將她輕輕地放在一旁,擺成平躺的姿勢,再蓋好被子。
收拾完後,房間徹底安靜下來。
為了吃飯而拉開的窗簾被重新拉上,臥室陷入一片幽暗,頓時更有午睡的氛圍。
鬱落在窗邊
轉過身,看見祁頌望著自己,便小聲問:“你現在要睡午覺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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鬱落輕挑起眉:“怎麼了,我睡你才睡?”
“......”祁頌忍不住抿了下唇。
這個壞女人,乾嘛非要挑明。
更可惡的是,在戀愛腦濾鏡下,壞女人也壞得很可愛。
鬱落無聲地勾起唇,幾步走到她麵前,輕車熟路地抬手環住她的腰。
“抱抱你。”女人柔聲說著,將一碗水端得很平,“剛才我說要抱崽。”
祁頌微怔。
此時此刻在身體相貼中過於滿足,她發現原來方才麵對崽的“炫耀”,自己其實是暗暗有些羨慕的。
“怎麼還不回抱我?”鬱落輕嗔。
祁頌回過神來,把“我好像和三歲崽一樣幼稚”的認知匆匆壓下去,抬手抱緊女人的腰。
發熱期的Omega本就脆弱而缺乏安全感,鬱落卻總是不得不主動提要求,或許會更不安。
祁頌感到幾分心疼和自責——甚至都沒意識到自己不是鬱落的Alpha,為何自發地擔起責任。
抱了會兒,她乾脆將鬱落打橫抱起,輕輕放在床上,而後自己跟著上床。
非常自覺地再度將女人攬入懷中,溫柔地拍了拍她的背,哄道:“想睡了麼?”
鬱落窩在祁頌的頸窩,放鬆地闔上眼。雖然不久前才睡過,此刻卻又有了困意。
她低“嗯”了一聲,在安撫裡昏昏沉沉墜入睡眠。
或許是懷抱過於熟悉,背上輕拍的力度對身體而言過於深刻,鬱落夢見了以前的發熱期。
有人總是小心翼翼地照顧她,簡直是把她捧在手心怕碎了,含在嘴裡怕化了。
夢境變幻,內容逐漸潮熱起來。
那個人切實地把她......捧在手心,含在嘴裡。
與她一同陷入無邊的放縱中,在纏.綿的愛意裡體會人間極樂。
祁頌半夢半醒間,感覺懷裡女人的體溫逐漸有些滾燙起來,偶爾身體還輕輕蹭動。
身前柔軟本就相貼,她被弄得有些難受,意識不由漸漸清醒。
祁頌睜開眼,看見鬱落濃密的睫羽緊閉,極小幅度地扇動,呼吸略微急促。
幽暗的光線下分辨不清她是否麵色發紅,祁頌伸出手探了探,感受到女人臉頰滾熱。
她有些擔心,拿捏不準這是不是發熱期的正常症狀,於是拍了拍鬱落的肩膀,小聲喊:
“姐姐......鬱落?”
喊了好幾下,鬱落才緩緩醒來。
她慢慢睜開眼,眼眸裡似含了潮濕的霧氣,朦朧又恍然。
情緒還深陷方才夢中起伏的熱意裡,她不住喘息著,空虛和渴望在發熱期的作用下更加強烈,將她整個人包裹得密不透風。
於是被一片灼熱的昏沉催促,鬱落迷蒙地望向方才在夢裡給予她身心
() 滿足的人,手上急切地摸到對方的手,牽帶著從自己的衣尾探入,往上。
用力之下,她閉上眼,微微昂首,喉間溢出一聲難耐又風情四溢的輕吟。
在突如其來的溫軟裡,祁頌瞳孔驟縮,呼吸和心跳霎時頓住。
時間都似在這一瞬間凝固,整個人遁入無邊的恍惚。
一陣熱意上湧,鼻子傳來熟悉的感覺。祁頌匆忙抽回手,下床去找紙巾。
她看著浴室鏡子裡自己鼻間流下的鮮紅,產生了一種穿越回幾小時前的錯覺。
不由閉了閉眼,用紙巾按住血跡,在快要跳出胸腔的心跳裡,腿腳有些站立不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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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女人和小孩都睡得安穩,仿佛剛才那一幕隻是幻覺。
祁頌將清心經和紙筆攤開在桌麵,看著自己不久前謄抄的字跡,產生了一種宿命感。
原來清心經也一樣。
抄寫起來,隻有零次和無數次。
她在筆尖勾勒第一個字——“清”
,一筆一畫,將它寫得清正有力。
在落下最後一筆時,很不小心地,不久前綿軟細膩如上好綢緞的觸感忽地湧上心頭。
祁頌垂眸,小心翼翼地看了眼自己的左手。猶記得方才飽滿豐盈填滿了掌心。
被女人的手按著用力握住時,會有部分柔軟如奶油般溢出指縫。
她睫毛顫了下,在又開始跳得發痛的心跳裡強行轉移回注意力,集中精神寫第二個字。
“心”
字隻有四筆,可是她筆尖落下就已魂不守舍,於是這個字似乎寫了很久、很久。
久到身後不知何時站了一個女人,手輕輕搭上她的背。
清泠的聲音慢悠悠地響起:
“施主,這是清心經麼?”
頓了頓,女人語氣含笑,漫不經心道:“你抄了這麼多字,看起來,思想還是很渾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