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五分鐘的光景,敞開的宴會廳玻璃門邊,又走進一行人。
無疑就是剩下兩個男朋友。
*
照例一套祁老板陸老板、你好我好大家好的社交開場,兩邊長輩交談勝歡。
祁妄暗戳戳打這邊挪到那邊,靠近多日不見的女朋友,壓低聲音問:“你是不是屏蔽我了?”
——是的,因為你話好多。
“沒有。” 意眠不著痕跡地把他推遠一些:“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同時餘光掃了掃跟著挪過來的祁放。
祁放無辜攤手:我也不知道。
祁妄氣得堵在兩人中間,表情超級狠,聲線倒沙啞又狼狽:“你還知道關心我?沒屏蔽為什麼不回我微信?我他媽初賽就給你發消息,讓你過來看我比賽。進決賽之前給你發,決賽上場前給你發,頒獎的時候在台上找你,散場了彆人都走光了,就我跟傻比似的還在體育館外麵等你。你呢?你有沒有問過我一句?說得出來我拿了什麼獎麼?”
飽受冷落的凶狗狗突變委屈小狗了,喋喋不休地抱怨:
“我就知道你們都嫌我多餘!”
“媽的我不在你們是不是玩得很高興啊?你們是不是背著我天天亂搞?”
“薑意眠我告訴你,你有本事就同時玩兩個,不然就給我老實點聽到沒有?
“還有你,祁放,彆以為你是我哥我就不揍你。要是讓我發現,你趁我不在跟她亂來,我肯定擰斷你脖子信不信?!”
眼看年紀最小的男朋友即將暴走,用詞越來越詭異。
年紀最大的男朋友沉沉視線橫過來,好似察覺不對。
夾縫生存的女友立刻捂住喉嚨,裝模作樣咳了兩聲。
“你乾嘛,說兩句就咳上了,以為這樣就能嚇到我?”
祁妄氣呼呼地彆過臉去。
捕捉到祁放默默豎起來的一根手指,薑意眠聲色淡然:“誰說我不知道你的比賽情況?除了第一,難道你還能有彆的名次?至於沒回消息,沒看比賽,我之前說過要全身心投入畫畫。
“祁妄,你有比賽,我也有比賽,但我從來沒有要求你陪我到處找靈感。所以希望你記住,你的事情不一定比我的更重要,我也不是必須把你的感受排在第一,連自己的學業都不顧。”
好一招賊喊做賊。
祁放點點腦袋,掰著手指數:“隻有五天前背著你見過一次。”
祁妄震驚了,茫然了。
明明前幾秒還在道德製高點發表聲討,萬萬想不到此刻地位交替,他反倒成了理虧的一方。
“那、那我也沒說你不能做自己的事。” 他好少向人示弱的,當下窘迫地摸著脖子,聲音小小:“對不起,我、我沒事找事活該被屏蔽行了麼?下次你有事就說有事,我又不會吃了你。”
薑意眠:莫名感慨想感慨,如果所有男朋友都像祁妄這麼好騙就好了。
這頭危機剛剛化解,那邊大人們驟然察覺不對勁:“——哎,兒子,你們聊什麼呢?認識?”
祁妄叛逆皺眉:“你彆管。”
祁放不假思索:“女——”
“——同學。”
意眠再次迅速搶答,為長輩們提供新一輪對話素材。
“妄妄還有女生朋友啊?太難得了,他這臭脾氣真叫我頭疼死了。”
“祁太太說笑啦,挺好的呀,他們都是眠眠的朋友,對吧?”
祁放:“還有我。”
意眠:“算是吧。”
“看來他們兩個小子都很喜歡眠眠啊,對了,眠眠今年多大?”
“18歲。”
“難怪看著就討人喜歡!哎呀,我以前好想要女兒的,結果生了兩個討債的小子,你看,一點都不親我。羨慕死你們啦,寶貝女兒又乖又漂亮。
“這樣吧,眠眠有空多到阿姨家裡玩,以後要是想找男朋友,這兩個臭小子隨你挑!哥哥不行還有弟弟,挑哪個都行,阿姨不介意!”
祁放:“嗯。”
祁妄:“媽!”
陸爸雙眼放光:“那感情好!”
陸堯麵無表情地拆台:“你有幾個女兒,分完霍家還有剩下?”
現場一陣靜默。
還是薑媽媽率先回過神,笑著說俏皮話:“不要搶,不要搶,我這輩子就這一個女兒,這一個心肝小寶貝。想做女婿的必須得排隊,讓我們家眠眠慢慢挑。”
“可不是嗎,女孩子得擦亮眼睛。” 祁媽附和幾句,被服務員領到位置上坐下。
七點半,重要的客人陸陸續續到期,是該集體落座了。
然而陸爸不知打著什麼心思,提出讓所有年輕人湊一桌,方便熱絡感情。
這不就意味著……
薑意眠心一沉,還沒來得及推脫,就被推著走到‘年輕桌’那邊。
這次宴會的確來了不少客人,但是攜子女的終占少數。拚拚湊湊圍滿一桌未成年,其餘成了年的勉強湊成半桌。
許是彼此陌生的緣故,後麵那桌詭異地呈現坐一位、空一位的疏遠畫麵。
“意眠,你看看想坐在哪裡?”
陸爸笑嗬嗬地看著一桌肥羊。
男友們如同五角星的般分布於圓桌各處,不約而同地投來視線。
傅斯行淺笑吟吟。
陸堯沉著臉不語。
霍不應狀似無聊一下一下敲筷子。
祁妄已經替左手邊的空位倒上熱水。
祁放好像在發呆,又好像在看所有人的反應。
而薑意眠。
抱歉,她隻想跑掉。
作者有話要說: 究極修羅場,最後的大團圓場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