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七個精壯漢子在巷子口賊眉鼠眼看了看,確定沒人之後快步朝著裡麵衝進來,到院子門口的時候抽出了短刀,其中一個人在小院子外輕輕拍門。
“請問有人在家嗎?”
茶爺正在院子裡刺劍,聽到敲門聲之後看向在躺椅上眯著眼睛假寐的沈先生,沈先生嘴角微微往上一揚:“抽刀聲。”
茶爺點頭,過去將門拉開,那些漢子隨即衝進來,茶爺讓到一邊居然沒有阻攔。
等人都進來之後茶爺把門關好,順便插上了。
那六七個漢子隨即有些發蒙,這和以往他們要乾掉的目標似乎不太一樣。
沈先生睜開眼睛看了那幾個人一眼,微微搖頭:“沐筱風的手下做事太毛躁,怎麼就不多查查然後再派人來?”
茶爺走到一邊撿起自己的木劍繼續刺掛在樹上那個鐵環,那些殺氣騰騰的家夥似乎她根本就沒有看在眼裡。
陳大伯從屋子裡拄著那根黃梨木的拐杖出來,看到那些持刀的家夥隨即臉色大變,下意識的想躲回屋子裡,看到茶爺距離那些家夥最近,他一下子就急了,舉著拐杖跌跌撞撞從台階上下來:“茶兒快走!”
沈先生起身扶了陳大伯一把:“不妨事,坐下歇著吧。”
他扶著陳大伯坐在那個躺椅上,自己倒了一杯茶坐在台階上慢悠悠細品:“給你們個機會現在回去再找些人來。”
為首的那個漢子冷哼一聲:“我們當然知道是你教了沈冷武藝,也沒有低估你,這院子周圍都是我們的人,彆太狂妄,一會兒你會跪下求饒的。”
茶爺那邊似乎有些不耐煩起來,一遍一遍的刺著木劍。
沈先生笑著點頭:“嗯嗯,那就趕緊吧。”
為首的那漢子罵了一句,他身後兩個人隨即朝著茶爺衝過去,另外幾個直撲沈先生。
陳大伯嚇得臉色發白,手緊緊的握著拐杖,一個普普通通的漁戶,雖然也曾經見過水匪殺人,可如此近距離的看到人要持刀行凶怎麼可能不怕。
下一秒他就發現自己的擔心害怕有些多餘了......過去對茶爺動手的那兩個漢子,前麵那個一刀刺出去,刀子才走了一半茶爺回頭看了他一眼,那一眼讓這殺手的心臟幾乎都停止了跳動。
一個那麼漂亮的女孩子,眼神裡為什麼會有如此冷冽的殺氣?
啪!
茶爺右手依然在刺劍,左手抬起來給了那漢子一個耳光,那漢子被這一巴掌扇的原地轉了好幾圈,停下來的時候一刀刺出去,才發現自己方向錯了,他此時背對著茶爺,那一刀刺了空氣。
第二個漢子短刀橫掃直奔茶爺咽喉,茶爺微微側頭避開那一刀,然後左手一把抓住那家夥的頭發往下一拉,那人麵朝下被拽的急速下沉然後眼睜睜的看著茶爺的膝蓋頂上來,這一下重擊直接撞碎了他的鼻子。
兩個人嚇得後退,再看另外一邊,衝向沈先生的四個殺手已經都倒在地上,沒有血跡,可那四個人也沒了呼吸,因為太快誰也沒有看清楚沈先生是怎麼出手的,這一瞬間究竟發生了什麼。
領頭的殺手臉色發白,抬起頭喊了一聲:“還不出手?”
緊跟著院子四周就有一個一個的黑影落下來,隻是落地的姿勢比較奇怪,沒有一個是站著落地的......短短片刻,十幾個蒙麵刀客被人從四麵的院牆房頂上扔下來,手裡的弩和弓箭也被扔下來。
西北房頂一角上蹲著一個身穿白色勁裝的漢子,臉上蒙著白色麵巾,他蹲的那地方是屋脊最外延伸突出的部分,很小很狹窄,蹲的姿勢像一隻貓兒。
“貫堂口的人。”
這白衣人低低說了一句。
左邊牆上也站著一個白衣人,同樣裝束同樣蒙著臉,背後綁著一長一短兩把刀,站姿很懶散,一副好麻煩的樣子。
“唔......貫堂口的手伸出來這麼遠,我還以為是新的對手呢。”
在東邊牆外的一棵大樹上,另外一個白衣蒙麵的家夥雙手在胸前交叉著靠在大樹上,背後綁著一把長劍,劍柄上有黑色流蘇,倒是很少見。
他靠著樹點了點頭:“飛鴿傳書回去吧,貫堂口的人似乎覺得出了長安城就能為所欲為了,讓家裡人打打他們屁股。”
小院子外麵有人敲門,茶爺一腳一個把那倆嚇壞的家夥踹翻在地,不耐煩的過去把院門打開,外麵進來一個身穿白衣的家夥雖然也蒙著麵,可是那一隻獨特的眼睛還是讓人輕而易舉的認出他是誰。
這家夥眯著眼睛抬起手搖了搖算是打了招呼,門外地上橫七豎八的躺著十幾個蒙麵殺手。
“這次我記得敲門了。”
他看了一眼院子裡剩下的那個殺手頭目,眼神就沒有那麼客氣了。
那殺手頭目看到白衣人那隻眼睛的時候腿都軟了:“黑......黑......”
黑眼過去抓著那人的頭發往下一壓,右手不知道怎麼就多了一把匕首,匕首在那人脖子上橫著一抹,然後抓著那人頭發的左手一扭,那人傷口朝外開始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