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一杯也不行?”
徐慕白的臉色微微往下一沉:“莫非將軍是覺得我鹿城的這春花釀配不上將軍?”
沈冷微微皺眉:“徐大人為什麼非要我喝酒?”
“我鹿城待客如此,若是不飲酒,顯得我們招待不周。”
古樂在沈冷身後語氣森寒的說道:“將軍說不喝就是不喝,徐大人如此為難,莫不是這酒裡有什麼東西?”
徐慕白大笑起來:“你是說我想害沈將軍?”
他臉色驟然發寒,啪的一聲拍了桌子:“我倒是真的有那份心思,沈將軍莫非不知道,下官也是閣老門生,敬你一杯酒,當是斷頭酒。”
沈冷倒是越發輕鬆起來:“看來這酒倒是真的乾淨。”
徐慕白傲然道:“我視閣老如父親一般,但那是私情,我身為大寧地方官員當儘職責款待將軍,酒裡下毒的事我還不屑為之,但將軍若真的是殺害沐公子的凶手,這天道清正怕是將軍自然不好過。”
說完之後拂袖而去,倒確實有幾分骨氣。
古樂看了看沈冷麵前的酒杯,沈冷微微搖頭:“酒裡不會有問題。”
古樂嗯了一聲:“一開始就覺得這個人不對勁,不過既然他亮明了身份反而不會真的做什麼出格的事,不過陳團率他們出去了,會不會有事?”
沈冷搖頭:“不會。”
不多時陳冉他們回來,陳冉在沈冷耳邊壓低聲音說道:“四周沒有埋伏,這個徐慕白倒還真的算個磊落的,也幸好王將軍知道他是沐昭桐的門生提前警醒,不然的話也未必不會著了那家夥的道。”
就在這時候遠處忽然傳來一陣陣的號角聲,那是水師示警,沈冷微微皺眉,心說這個徐慕白難不成還敢對水師船隊動手不成。
帶著人從酒樓裡出來,原本熱熱鬨鬨的大街上竟是空無一人,再往遠處看,借著燈火,依稀可以看到鹿城水門的鐵閘已經落下,這不夜城居然封了門。
不遠處,徐慕白胳膊上纏了白紗,手裡拎著一把長刀出現在大街上,除了他之外身邊再無一人。
“不用看了。”
徐慕白大聲說道:“我剛才已經遣散手下,我要做的事與他們無關,我也已經脫去了身上官服,此時站在你麵前的不是鹿城縣令徐大人而是閣老門生徐慕白,我知道你要來提前已經把家眷送走,也已經寫下遺書,我早就聽聞你勇武過人,料來我一介書生自然不能輕易殺你,可我從學之際也習武強身,和你同歸於儘還有幾分把握。”
他大步向前:“沈冷,你可敢與我一戰?”
古樂就要上前,沈冷身上攔住古樂,吩咐了一聲不必上來,然後獨自一人朝著徐慕白過去。
徐慕白忽然嗷的叫了一聲,揮刀衝向沈冷,眼看著那刀子落下,沈冷一拳打在徐慕白的鼻子上,這一拳打的徐慕白七葷八素,人往後翻出去腦袋撞在地上,一下子昏沉沉竟是起不來。
沈冷把落地的刀子撿起來看了看,一手握著刀柄一手抓著刀身,雙臂一發力啪的一聲將長刀掰斷扔在地上。
“好好做你的官不行,拿什麼刀。”
沈冷一邊往前走一邊大聲喊道:“都聽好了,這件事我可以當做沒發生,老老實實把鐵閘打開,今夜之後我不會提起此事,你們的徐大人便還是你們的徐大人......”
沈冷回頭看了看徐慕白:“我也很早之前就聽說過你,給賭場青樓定規矩,給商販定守則,不許欺負外鄉人不許坑蒙拐騙不許強買強賣,對青樓每一個姑娘都查明身世以防有逼良為娼之事,便是對酒肆之中販賣的酒水也要有登記備案,你徐慕白地方官做到這個份上,我說一聲佩服。”
“人可以犯傻一次,為的是心中敬畏,彆犯傻第二次。”
沈冷招了招手,手下人隨即跟上來往鐵閘那邊走。
陳冉扯著嗓子喊了一聲:“想看你們徐大人被滿門抄斬?”
鐵閘吱呀呀一聲響,沈冷忽然又回去,蹲在徐慕白身邊說道:“我也聽說過,你家境貧寒年少求學是大學士資助你,你要殺我對得起自己的良心了,接下來是要對得起你那身官服,對得起陛下托付於你的這鹿城百姓。”
說完之後沈冷起身往回走:“我記不住這件事,你也彆白癡的自己去提,你若是傻到自己去宣揚,我隻好殺你一人保你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