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不是她們太蠢,屬下也還會是大人的屬下,然而人在一生之中總是會遇到一些愚蠢的人,這是誰也不能控製的事,所以最終這件事的結果大人算是賺到了,本可以到楊白衣為止卻到了我為止,大人得到的就多賺了一個人,最起碼為廷尉府除掉了一個隱患。”
他抬起手指向韓喚枝:“你彆過來!”
韓喚枝的腳步一停。
嶽無敵深吸一口氣:“其實跟著大人做事真的很爽,哪怕我從不曾表達過什麼也還是覺得很爽,你說那些人都死了該多好,這樣我就能踏踏實實安安穩穩的給大人做一輩子手下,一輩子為大人衝鋒陷陣。”
他的匕首翻轉過來,噗的一聲刺進自己心口,人用刀刺死自己若不借助外力成功的概率很低,因為在感覺到疼的一瞬間就會不由自主的收力,嶽無敵這種是例外,他的力道灌足,匕首狠狠的刺進去,他還咬著牙狠著命的轉了轉手腕,隻微微轉了一下就雙腿就失去力氣跪倒在地。
“大人,你可要好好活著啊,最後若是他們贏了,連我都不甘心。”
說完這句話之後嶽無敵往前撲倒,嘴裡溢出來一口血。
韓喚枝往後退了兩步坐回椅子上,臉色發白,葉流雲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這變故太突兀,彆說是葉流雲韓喚枝,便是神仙也預料不到,也阻止不了。
楊白衣死了,韓喚枝剛剛抓到的那一點點希望再次破滅。
誰都知道母儀天下那位姓楊,楊白衣也姓楊,可天下姓楊的人那麼多這不是什麼證據,於是剛才韓喚枝試探的問了一句你為什麼不姓白,所以楊白衣眼神恐懼起來,她以為韓喚枝知道了,眼神終究是控製不住的,也正因為這句話讓楊白衣出現了不該出現的反應,嶽無敵就隻能站出來。
這是一顆埋的好深好深的棋子。
千辦耿珊的肩膀都在顫抖著,她不喜歡嶽無敵,但若是遇到危險她知道自己的同袍是可以同生共死之人,然而這一刻她覺得自己的心態已經崩塌,嶽無敵居然是對麵的人,是什麼時候開始的?還是一開始就是了?
屋子裡院子裡跪著的人那麼多,可是這些人加起來分量也不如一個楊白衣。
“哈哈哈哈哈......”
楊幼蓓忽然仰天大笑,這次的笑不是她演出來的,笑的是真的悲涼。
“果然是這樣的結局啊。”
她看向韓喚枝:“可大人你應該不滿意吧。”
韓喚枝看向她:“還有你。”
“我?”
楊幼蓓嘴角依然帶著笑,可是要多苦有多苦:“大人莫不是以為我與楊白衣知道的一樣多?她死了,這件事也就到此為止,大人再怎麼精明沒有了線你能揪出來什麼?我或許應該給你一個機會百般折磨我,我想看看我在被折磨的時候大人你的表情是什麼樣子,那必然是很好玩的一件事。”
“你的悲憤是因為什麼?”
韓喚枝看著她說話,語氣也逐漸平靜下來:“你以想殺我為目的接近我,然後投入了一些感情,現在覺得自己真可憐看錯了人,你不覺得這樣想很賤?”
楊幼蓓笑容凝固,她真的去想了想,發現確實如韓喚枝所說,自己很賤。
她是要去殺韓喚枝的,莫名其妙的就把自己看成了雲桑朵,莫名其妙的就真的有了幾分情意,莫名其妙的就總是想去自己根本就不知道是什麼樣子的草原,莫名其妙的就總是幻想他在那日殺了大埃斤後奪馬而走雲桑朵該是一種怎麼樣的悲痛欲絕。
真的很賤啊。
“是啊,真的很賤。”
可她還是忍不住想問一句。
所以她看向韓喚枝,想問一句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一絲動心?
“沒有。”
她還沒有來得及問出來韓喚枝已經給出了答案,似乎一直都能輕易的看穿她的內心。
韓喚枝看著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你可知道那曲子的含義?你那曲子確實彈的足夠好,可是感情不對,因為你不知道那曲子是什麼故事,那是狼厥族的姑娘在知道了心愛的男人戰死疆場之後的思念之音,你卻彈的很歡快,我又怎麼可能把你當成她?”
他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而且你們都低估了她,你們知道關於我和她的這個故事,覺得她給我唱歌是因為對我的愛慕,第一天的時候她就告訴了我那歌是什麼意思,所以我才喜歡,因為我覺得那時候自己會死在草原上,死之前有個姑娘唱這歌我很開心。”
“我殺了她的父親,她阻止騎兵追我,她對我動情是真的,更主要的是她要保護她的族人,我若死了,陛下會踏平草原。”
韓喚枝的語氣很沉,有些傷。
前陣子韓喚枝南下的時候長安城裡來了一位大埃斤要把孟長安帶回來的狼厥人接回家,這個大埃斤自始至終都帶著麵紗,因為她是個女人。
韓喚枝說,你們低估了她。
這一刻,楊幼蓓心如死灰。
......
......
【韓喚枝的故事給了這樣一個結尾,也許不是結尾,自己想想,未來還挺可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