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立士兵也似乎看到了殺死沈冷的希望,沈冷身邊擁擠到人臉都變得扭曲。
黑線刀在扭曲的人群中上下翻飛,血液在黑線刀後邊追隨,人一個一個倒下去,沈冷身上也增加了一道一道傷口,皮甲上的刀口太密集,然後皮甲破碎,一條一條掛在沈冷身上。
阮青鋒一刀刺向沈冷,沈冷側身避開的時候稍稍慢了些,體力消耗太大,身體反應已經跟不上思維,刀子在他胸口上橫著切出來一刀傷口,而與此同時,沈冷的黑線刀也砍在阮青鋒的肩膀上,差一點就是砍中了脖子,兩個人同時跌倒在地,血糊糊的兩個人啊,看起來竟是分不出誰是誰。
求立人蜂擁而至,刀子落下。
鐵標飛來,密密麻麻,求立人隨即如被放倒的麥子一樣一層一層的倒下去。
距離沈冷最近的那個求立人刀子已經往下劈砍,鐵標從他的胸口貫穿過來,標槍上的力度將他撞的往前撲倒,刀子擦著沈冷的耳邊落在他身後。
寧軍到了。
殺出了怒火的大寧戰兵一刀一刀的將求立人砍翻,還在反抗的,倒地沒死的,刀子無情的在他們的心臟咽喉頭顱上掠過。
陳冉像是一頭發了狠的獵豹,眼睛血紅血紅的衝過來,看到沈冷的那一刻他整個人都炸了一樣。
“冷子!”
陳冉衝過去將沈冷扶起來,阮青鋒的刀離開了沈冷的身體,沈冷的刀也離開了對方的肩膀。
跌坐在地的阮青鋒似乎已經沒幾分力氣,艱難的抬起刀又落下,明明已經不可能再砍到沈冷,卻還是在一下一下的抬手落下,仿佛這樣能把沈冷千刀萬剮。
烈紅色的大寧戰旗席卷上岸,求立人兵敗如山倒,本就已經沒了膽氣,剩下的人除了逃之外已經沒有任何想法。
陳冉扶著沈冷往後走了幾步,沈冷擺手示意還是讓自己坐一會兒,他朝著陳冉咧開嘴笑了笑,那血糊糊的臉上便沒了煞氣,笑的時候露出那麼白的牙齒。
在地上坐下,沈冷看著對麵的阮青鋒,而阮青鋒還在用刀子比劃著他。
“你贏了。”
阮青鋒吐出一口血水,想啐,可是已經沒那麼大力氣,張開嘴,血水便順著嘴角往下淌。
“我恨不能親手殺了你,為我姐報仇。”
他的眼睛死死的盯著沈冷,這是唯一還能做到的。
不屈服。
“你我一樣都想親手殺了對方,不過你想親手殺了我的恨意來的還比我晚些,你姐死了之後你才開始想,我一直都在想,從我知道求立人的水師大將軍叫阮青鋒開始,我就想親手殺了你。”
沈冷伸手從陳冉腰帶上把煙鬥摘下來,那煙鬥立刻就變得黏糊糊,陳冉連忙為沈冷塞上一些煙絲,然後點燃,沈冷嘬了一口後開始劇烈的咳嗽起來,血珠兒從嘴裡噴出去很遠。
他長長的吸了口氣,低頭看了看傷,太多了,看不過來,想著這模樣可不能讓茶爺看到了,不然她會心疼死。
“彆說什麼仇恨。”
阮青鋒狠狠的盯著沈冷:“就算是我們求立人沒有去你們那邊,以你們寧人的野心也早晚都會打過來。”
“嗯,你說的對。”
沈冷居然裂開嘴還在笑:“以我們寧人的野心,即便沒有你們到我家園之中的屠戮掠奪,我們早晚也是會打過來的......不過我想著,陛下應該不會說那句臣服之地皆寧地,臣服之人皆寧人,求立除外。”
他看了阮青鋒一眼:“你應該明白,如果不是你們自己招惹,大寧的屠刀不會這麼狠。”
阮青鋒的表情怔了一下,一時無言。
沈冷掙紮著站起來,右手拎著他的黑線刀走向阮青鋒,刀尖在地上劃過,聲音很輕,每個人卻都聽到了刀尖磨過砂礫的聲音。
“那時候我剛剛見到沈先生,沈先生說,人生之中苦楚鬱悶太多,人又太複雜,有恩有怨,要想讓自己不那麼難過,不被俗事糾纏,便隻能豁達。”
沈冷走到阮青鋒麵前:“我問先生,何為豁達?”
“先生說,有仇報仇,有恩報恩,無愧本心,不留遺憾......所以豁達。”
黑線刀落下,人頭翻滾出去。
沈冷拄著黑線刀沒有倒下去,看著那無頭屍體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好累。”
他一屁股坐下來。
“真他媽的疼。”
......
......
【多多少少被最近發生的事影響心境,我欠的更新,以後都會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