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眼神一寒:“衛藍,你彆過分。”
衛藍俯身:“臣不敢,臣說的是陛下讓臣說的,問的,也是陛下讓臣問的,殿下請快些,陛下還等著臣回去複命。”
太子手都在顫抖,從這到東暖閣有多遠?他父親怎麼可能聽得到這裡的人哭喊,必然是父親早就料到了母親娘家裡會來人所以安排人看著,想到這心裡的憤怒一下子就升騰起來,這些年來他一直都是聽到母親的哭訴,說他父親如何如何薄情寡義,當初若不是母親願意跟著父親,父親怎麼可能在雲霄城過那幾年踏實日子。
後來父親又寵愛珍妃,這讓太子更為不爽。
曾經還有一陣子皇帝動念讓他跟著珍妃,是皇後要撞死在宮門柱子上這才沒有繼續下去。
在太子看來,這些年來錯的一直都是他父親。
可是轉念一想,父親居然算到了他會在這。
一股寒意從心裡升起,似乎隱隱約約的看到了那個叫沈冷的野種穿著太子袍站在那朝著他得意的笑。
“你們都給我跪下。”
太子忽然大喝一聲。
後族的那些人嚇了一跳,全都跪了下來。
“禁宮喧鬨,無法無天。”
太子怒斥道:“罰你們所有人回去之後禁足思過一個月!”
那些人連忙點頭,太子看向衛藍:“我已經處置了他們,我自會去和父皇說。”
衛藍卻不走:“陛下交代,若太子殿下罰他們回家禁足思過,陛下不準。”
太子的臉色猛的一變。
衛藍抬起手指了指那些人:“奉陛下旨,把他們全都押下帶到承天門外,麵向承天門大街跪著,每個人掌嘴三十.......”
衛藍看向太子:“陛下還說,他們不是想哭嗎?那就一直哭,必須哭,跪在承天門外哭,不許停下來。”
太子怔怔的看著衛藍:“這真的是父皇說的?”
衛藍俯身:“臣不敢假傳聖旨。”
說完之後衛藍站直了身子:“全都拿下!”
如狼似虎的禁衛一擁而上,那些嚇懵了的後族人被直接押著出了未央宮,未央宮最前邊就是承天門,承天門外就是長安城東西的中軸線,也是最寬大的道路承天門外大街,快過年了,後族的人被押著跪在那一排,可見陛下動了多大的怒火。
其實陛下還有一句話,衛藍沒說出來......陛下說不是想丟臉嗎,那朕就讓他們到人多的地方丟臉。
衛藍走到那些人麵前,伸手從侍衛那拿過來一塊鐵板,大概一尺長不到兩寸寬,上麵還雕刻著一些繁瑣的花紋,也不知道是什麼,隱隱約約的還能看到那花紋縫隙裡洗都洗不掉的血跡。
“得罪了。”
衛藍淡淡的說了一聲,然後抬起手照著排在第一個的那個人臉上狠狠抽了下去,隻一下那人半邊臉就被打的通紅通紅,第二下就破了皮,第三下就半臉的血。
啪,啪,啪......
每個人掌嘴三十。
鐵板打的血花四濺,哀嚎聲此起彼伏。
承天門門口裡邊,太子看著那些人被打的哭爹喊娘攥緊了拳頭,然後轉身朝著保極殿那邊走了過去,他的眼神裡都是恨都是狠,繞過上朝的正殿太極殿之後到了後邊保極殿,蹬蹬蹬上了台階,走到保極殿門口的時候卻忽然撲通一聲跪下來,頭頂著地麵:“父皇,兒臣知錯了。”
許久,東暖閣裡都沒有聲音傳出來。
太子就那麼跪著,眼睛看著地麵,眼神閃爍。
足足能有小半個時辰之後代放舟才從東暖閣裡出來,俯身對太子說道:“殿下,陛下說知道了,太子請回吧。”
太子抬頭:“父皇,不見我?”
“陛下乏了。”
代放舟垂首:“太子可明日再來。”
太子揉著膝蓋站起來,回頭看了看宮門外,在這,哀嚎聲是真的能聽見,雖隱約,可卻撕心裂肺。
“我知道了。”
太子轉身,一步一步走,臉色變幻不停。
承天門外,衛藍打完了之後手都在微微發顫,每個人三十下,真的是力氣活,這一下倒好,若後族的人不來未央宮裡哭鬨的話也就那個叫楊心念的一個人臉上破相,現在是這一群人都被打的破了相,陛下說,臉上打的不開花不放血打足了三十下也不許停,既然給臉不要那就都彆要臉了。
“勞煩諸位。”
衛藍微微壓了壓身子:“可以哭了,一直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