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族的人在承天門外被打的一個個破了相,而且不許走不許停,就得在那一直哭,這事皇後自然會知道的很快,對她來說陛下做的似乎也太絕情了些,若她去做些什麼,之前才剛剛好轉過來那麼一丁點的關係再次陷入了僵硬。
皇後忍不住想去找皇帝吵,可是出門之前又強行讓自己鎮定下來,此時此刻,皇帝護崽的心在作祟,她過去吵一架又能如何?
況且,皇帝下令她禁足宮中,這禁令還沒有解除。
這一切的起因都是那個叫沈茶顏的女人。
皇後回到房間裡坐下來,看了看外邊,眼神閃爍。
許久之後,皇後吩咐了一聲:“高玉樓,想辦法給我送一封信回家裡。”
高玉樓連忙點頭:“奴婢這就安排。”
與此同時,東暖閣。
皇帝放下手裡的朱筆,看了看窗外:“代放舟,外麵的人哭多久了?”
“回陛下,算起來差不多已經有三個時辰了。”
皇帝嗯了一聲:“讓楊家來把人接回去,接走之前站在承天門外看著哭半個時辰。”
代放舟垂首:“奴婢遵旨......陛下,是不是奴婢去提醒一下沈將軍?”
“提醒他什麼?”
“是奴婢多嘴了。”
皇帝眯著眼睛看了看代放舟:“上次出宮的時候朕說你話多了,現在看你不隻是話多了,你的心思也多了......代放舟,你應該明白自己的身份是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什麼。”
“奴婢有罪。”
代放舟撲通一聲跪下來:“奴婢罪該萬死。”
“罪該萬死不至於。”
皇帝擺了擺手:“自己去內務府說一聲,扣你三個月的俸祿。”
“奴婢謝陛下開恩。”
代放舟連著叩頭,嚇得心臟砰砰跳,他剛才真的是沒想那麼多隨口就說了出來,可這些話作為一個內侍真的不該說也不能說,一旦陛下覺得他私底下結交沈冷這樣的朝廷重臣,那麼他的死期還遠嗎?
後背上都是冷汗。
“你多久沒有回家看過家人了?”
皇帝忽然問了一句。
一瞬間,代放舟的汗毛都炸了起來,陛下絕對不會無緣無故的問這樣一句話,難道不是要告訴他以後你就滾回家裡去吧......他這樣的人,一旦被逐出宮的話回到家裡還能做什麼?在陛下身邊的時候人人敬之,離開了未央宮,他一個太監,怕是在人們的口水裡活不過多久,就算四鄰友善,他什麼都不會啊。
“陛下饒了奴婢吧。”
代放舟又開始磕頭。
“嗯?”
皇帝楞了一下,然後醒悟過來為什麼這家夥怕成這樣,他笑了笑說道:“朕沒有趕你出宮的意思,昨天朕想起來過年大家都團圓著,唯獨你們這些在宮裡伺候著的人想團圓也沒辦法團圓,所以朕著內務府給你們每個人家裡都送去一份年賞,你家裡雙份。”
代放舟抬起頭,一瞬間眼睛就紅了:“奴婢,謝陛下。”
“起來吧。”
皇帝低下頭繼續批閱奏折:“順路讓沈冷進宮來,茶顏就不要來了,在家好生養著。”
在家好生養著?
代放舟心思多靈動,立刻就明白了陛下的意思,既然是在家好生養著,那自然是平安無事。
出了宮門的時候就看到外麵跪著的人還在哭嚎,嗓子都已經發不出聲音了,可誰也不敢停下來,大內侍衛就在一邊守著,到了這一刻誰還不明白自己的處境,停下來?停下來就沒準又加一個抗旨不尊,那就不是掌嘴三十的事兒了。
代放舟出宮的時候,從浣衣坊那邊也有人出宮去倒臟水,運水的馬車到了宮外溝渠處停下來,車夫活動了幾下,然後趁著沒人把一個信封藏進旁邊的一塊石頭下。
他離開之後沒多久就有人來,翻開石頭把信打開看了看,似乎是信上有什麼東西看不懂,看完了之後原封不動的把信又放了回去。
這人離開之後找了個偏僻的地方藏著,等到又來了人將信取走他才離開。
沈冷進宮。
茶爺一個人在家覺得有些無聊,隨即去了她在東城的胭脂鋪子和綢緞鋪子,給兩位大人婚禮準備的喜服已經做好了,她不放心,想去看看有沒有什麼瑕疵。
沈冷進了未央宮的時候天色已經快黑下來,再過不了多久宮門就會關閉,在夕陽餘暉下,他加快腳步,想著這時候陛下宣他進宮可彆耽誤太久。
東暖閣。
皇帝看了行禮的沈冷一眼:“事情經過朕已經清楚了,你可知錯?”
沈冷:“臣知錯。”
“你那態度哪裡像是知錯的。”
皇帝白了他一眼:“茶顏有了身孕,你怎麼還能讓她動手?!”
沈冷一怔,然後訕訕的笑了笑:“原來是這個錯啊,那臣是真的知錯了,隻是茶兒那般性子當時若攔著她,怕是會氣壞了,氣壞了豈不是比動手還要可怕。”
皇帝居然點了點頭:“說的也有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