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東西沈冷打算帶著茶爺去拜訪莊夫人,茶爺卻說自己不舒服在天機票號這休息一會兒,讓沈冷回來的時候接著她,沈冷隻說不去了,帶茶爺去找沈先生看看是不是病了,茶爺怎麼都不肯,沈冷無奈一個人帶著東西離開天機票號。
沈冷走了之後林落雨搖頭微笑:“那個傻小子,真的以為你不舒服。”
茶爺抿著嘴兒笑:“我與他同去的話,怕是主人家裡會不自在。”
林落雨:“也就隻有他自己覺得問心無愧便可坦然麵對,有些時候誰都沒有做錯什麼,甚至本可成為好朋友,卻隻因為其他人其他事而逐漸疏遠,你若是陪著他去了莊將軍府上,那位若容姑娘還要壓著自己的心情,不容易。”
“若容姐姐是個好人。”
茶爺搖頭:“隻是我和冷子之間,融不進任何人,便是我勸他,他也不會那般想。”
林落雨笑問:“那你可會勸他?”
“自然不會。”
茶爺:“我又不是傻了。”
林落雨笑的越發開心起來,自始至終,沈冷和沈茶顏的感情都是她見證的那樣從不曾變過,在這個世界上,成功的男人三妻四妾是理所當然的事,以沈冷如今的身份地位,便是納幾房小妾自然不是什麼問題,而林落雨相信,若是傻冷子流露出這樣的想法,茶爺也多半不會強行反對。
世俗如此。
可是,他才不會,如果他會的話,還是那個傻冷子嗎?
感情的事,歸根結底,若不自私必然不是全心投入。
說到莊若容,那確實是個優秀的讓人無法忽略其美的女孩,換做另外一個男人怕早就已經動心,而事實上,林落雨猜著連莊若容的父親如今大寧最大的那位封疆大吏莊雍將軍都願意把女兒嫁給他,但......絕不做妾。
莊雍的驕傲,莊若容的驕傲,都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所以既然不能做正妻何必糾纏?
不管是莊若容還是莊雍都光明磊落,不合適便不說不談不提及,傻冷子這邊當做什麼事都沒有,她們那邊卻必然辛苦些,但也要當做什麼事都沒有。
有心與無意,便是如此差彆。
然後林落雨就想到了自己,有那麼一段時間她真的覺得沈冷很迷人,不......現在也覺得那傻小子很迷人,說到英俊的男人,傻冷子在林落雨見過的男人之中連前五都排不進去,可說到優秀,誰人能出其右?
“咱們準備吃飯。”
林落雨起身:“上次聽冷子提起過你最愛吃酸甜的東西,我特意去迎新樓找大師傅學了幾個小菜,東西都已經備好了,你在這稍稍坐一會兒,我馬上就來。”
她挽起袖口:“看我給你露一手。”
一炷香之後,林落雨從後邊回來,茶爺起身:“這麼快就做好了?”
“不,是這麼快就做廢了。”
林落雨尷尬的笑了笑:“幸好離著迎新樓好近,咱們走過去吧......”
長安城北邊的一座城門口,一高一矮兩個男人結伴而來,高的那個帶這個草帽,帽簷上還有未化開的雪,矮的那個當然也不是真的矮,誰叫走在他身邊的那個人看起來很高大健壯。
戴草帽的人抬起頭看了看,裂開嘴笑:“終於到了。”
稍微矮一些的也抬起頭:“果然很大。”
摘下草帽,須彌彥看了一眼站在身邊的李閒:“你從來都沒有到過長安?”
“沒有。”
“你真可憐。”
“我不可憐!”
李閒身為一個教書育人的三好先生,覺得自己雖然窮一些,但不可憐,他雖然確定自己比不上那位寫出江湖第一閒書的先祖,但教書育人是多偉大的事,所以他也是個偉大的人。
“走,我帶你看看長安城有多大。”
須彌彥在前邊走遞上去自己的身份憑證,這憑證是真的,並不掩飾,因為他就是在李閒的勸說下來長安解決困擾他那麼久的難題,李閒說,你想殺的是沈冷,如果你不能坦然麵對沈冷的話那你心裡始終都會有個結,這個結解不開就會越來越大,最終可能會變成腎結石。
這麼扯淡的話,須彌彥居然信了。
奇怪的是,城門守軍並沒有覺得這身份憑證有什麼不對勁,隻是覺得他名字奇怪。
“須彌彥?”
“是是是。”
“進去吧。”
倒是李閒被攔了下來,城門守問他:“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李閒。”
“不對,你身份憑證上明明寫的是李不閒。”
“我知道,可我覺得不好聽,所以我給自己改名叫李閒,李不閒是家父取的名字,李閒是我自己取的名字。”
城門守兵認真的說道:“不是我站在你父親那邊說話啊,我也覺得李不閒沒有李閒好聽,然而你這身份憑證上是衙門蓋了章的,蓋了章的你懂嗎?那就是官方認定的李不閒。”
李閒心說兵大爺你可真閒。
“好好好,你說李不閒就李不閒。”
“怎麼是我說的呢,那是你爸說的。”
“......”
進了長安城,李不閒問須彌彥:“要去哪兒?”
“將軍府唄,沈冷是那麼大的將軍在長安城裡自然有將軍府......不過李先生,如果我這次出了什麼意外的話,就沒辦法帶你遊長安了,不如這樣,我先帶你四處走走看看,然後你再陪我去見沈冷。”
“算了,隨你。”
李不閒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背包,他辦私塾那麼久從來沒有多收過一個銅錢,若是誰家裡暫時困難拿不出他還會免掉學費,以至於這些年來都沒有什麼積蓄,自然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