須彌彥有錢,到了長安城之後他就能去票號把自己當初存的銀子取出來,可他不想去,因為他覺得那銀子不乾淨了,以前從沒有這樣以為過,和李不閒相處了一段時間後越發覺得自己已經是一個純粹的人。
“長安城何處最好?”
“小淮河。”
須彌彥咧開嘴笑,他覺得自己笑的也很純潔。
“必不是什麼好地方!”
李不閒眼神一凜:“我從你的笑容裡看到了官府明令禁止不準寫在書上的那些詞語,你跟我說小淮河到底是什麼地方?”
“青樓。”
須彌彥如實回答:“好多青樓。”
咧開嘴樂啊:“全是姑娘。”
李不閒哼了一聲:“我是讀聖賢書的,自然不會去那種地方,你要去就自己去,我去幫你打聽沈冷的將軍府在什麼地方,咱們就約好還在這裡見麵,天黑之前我會來等你。”
“我天黑才去呢。”
須彌彥拉著李不閒往前走:“不過,能不能借我點錢。”
“不能。”
李不閒認真的說道:“我借給你錢,你去快活,我算什麼?”
須彌彥:“有道理......那你借給我錢,我去幫你們教育那些異族番邦的姑娘為什麼要在青樓為生,我要告訴她們人生處處都是風景現在改過還來得及。”
這些話都是李不閒對他說過的。
“你用我的銀子,去青樓用我的話教育那些失足女子,為什麼我不自己去。”
“那你去嗎。”
“我去啊!”
須彌彥想了想:“雖然才中午,可是我們是為了勸人迷途知返的,所以乾脆就彆等到晚上了,遲一息,就多一息罪惡。”
然後他就帶著李不閒去了小淮河那邊。
兩個時辰之後,叼著一根牙簽的須彌彥蹲在路邊等李不閒出來,想著先生就是先生,說了這麼久還沒有說完,又想到那接待李先生的姑娘聽了兩個時辰的碎碎念,可能都快煩死了吧,他在那小縣城裡做苦力賺錢,打交道的也多是以此為生的人,現在看起來哪裡還像個殺手,叼著牙簽蹲在那就像個趴活的。
左等不來右等不來,他肚子裡咕咕叫,翻了翻身上還有一些散碎銀子,於是跑到不遠處的包子鋪買了幾個肉包子,回來蹲在那繼續等著。
又等了足足半個時辰李不閒才從青樓中出來,看到須彌彥的那一刻李不閒的臉瞬間就紅了。
“先生你也真能說,前前後後兩個半時辰,天都已經黑透了......”
須彌彥遞給他一個包子:“先墊補墊補,一會兒去找地方喝口茶,說的口乾舌燥了吧。”
李不閒咽了口吐沫:“確實口乾舌燥。”
須彌彥拉著李不閒走,一邊走一邊問:“說的怎麼樣?以先生的口才,應該能把那小姑娘勸的幡然悔悟了吧。”
李不閒:“咳咳,你呢,你勸的怎麼樣?”
須彌彥:“我不行,太久沒說,一炷香不到不行了。”
李不閒臉莫名其妙的又紅了。
“先生對她說了些什麼?”
“就是和你說的那些話,與她都說了一遍。”
“怎麼樣?”
須彌彥笑著說道:“是不是如我一樣被你說的大徹大悟?”
李不閒沉默片刻:“我......沒說過她。”
須彌彥:“嗯?”
李不閒大步向前,似乎覺得丟死人了:“雖然我說的時間比你長,說了能有一個多時辰......”
須彌彥一拍腦門:“天賦異稟啊。”
“那她對先生說什麼了?居然讓先生認輸。”
“她翻來覆去隻是那幾個字,我說了諸多大道理,她就以那幾個字回我,我說萬惡淫為首,她說你試試啊,我說當潔身自好,她說你試試啊。”
李不閒:“我這脾氣就上來了,試試就試試......”
須彌彥:“哈哈哈哈哈......你把包子還我,我不想給你吃了。”
“咱們現在該去見沈冷了吧。”
“嗯。”
須彌彥深吸一口氣:“玩也玩了,吃也吃了,還差一口酒,然後那就死便死吧,對了先生,你還有多餘的錢買酒喝嗎?”
“有是有,不多了。”
“你花了多少啊。”
“我......你知道的,我一開始是真的說了一個多時辰,然後又那個說了將近一個時辰。”
“所以呢?”
“我加了個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