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什麼態度,兩邊勸唄。”任東無奈地搖了搖頭,“反正也是,重組家庭的孩子比較容易敏感多慮。我那時候都上高二了,想法相對比較成熟,又不經常在家,心理上並沒有太大的影響。但她們還小,剛進入青春期,又是跟她們媽媽搬到我家住,很容易產生寄人籬下的感覺,想要脫離這個家也是情有可原的。”
端末點頭表示讚同:“我曾經在一個論壇上看過個貼子,討論的就是這個話題。回複當中出現得最多的一個詞就是‘想離開’。大多數孩子不管繼父母對自己好不好,都會有一種自己是外人的感覺。自卑、倔犟、害怕彆人問起家裡的情況。總之,很難將自己融入到新的家庭中去。甚至有的孩子成年之後,對婚姻也是抱著一種懷疑的態度。”
當初她拒絕跟陳書瑾離開,堅持自己在東山鎮生活,一方麵是恨她的背叛,另一方麵也是不想寄人籬下。所以,雖然沒有在重組家庭裡生活過,卻一樣能感同身受。
任東重新點了支煙:“父親去世本身就對她們造成了打擊,母親再嫁,接受不了也正常。可駱姨也不容易,三十多歲的女人,哪能就那麼自己過一輩子,總該再找個人的。唉……說起來,都是可憐人。”
陸無川喝了口水,放下手裡的杯子問:“後來怎麼樣了?”
任東吐了一口煙,說道:“小雅沒考上大學,駱姨想讓她複讀,她不乾,就出來工作了。沒學曆,沒技術,也就是這乾乾,那乾乾,沒個正經工作。纖纖後來不是當演員了嘛,站穩腳跟就把她也接了出去。本來也不錯,可惜這丫頭也是命薄,剛穩定下來,就出了車禍。”
“車禍……是怎麼回事,你知道嗎?”陸無川問。
“這個我還真是不太清楚。”任東說,“纖纖不是忙嘛,小雅自從跟她去了蓮城之後,兩人一起忙,沒時間回家,也就是偶爾跟駱姨打打電話,視視頻什麼的。她倆去千華山,事先我們都不知道。還是出了事之後,我無意間在手機推送的新聞裡看著的。網上的娛樂新聞有時候也不準,我就給纖纖打了電話,她哭得嗓子都啞了,說她沒照顧好小雅。”
“我問她到底怎麼回事兒,她也說不清楚,就知道哭。我告訴她我馬上過去,她說不用,有人會幫著處理。我也沒管那麼多,第二天一早就往千華山趕。可到了那聽說纖纖已經走了,再打她的電話不是關機就是沒人接。我又去了蓮城,找到她們公司,他們說纖纖根本沒回來。”
“我不知道她們在蓮城的住址,問公司的人又不肯告訴我。出了這麼大的事兒,肯定是瞞不住的,我就給我爸打了個電話,一五一十跟他說了。然後按他給的地址找過去,結果門都沒進去。”
“為什麼沒進去?”端末疑惑地問。
任東露出一絲苦笑:“那個園區門口每天都有記者、粉絲在那兒守著,保安說冒充纖纖親戚朋友的人多了去了,他們可不敢把人放進去。聯係不上纖纖,我隻能也跟那些粉絲似的,在門口等著,就希望她從門口過的時候,能看著我。”
“可那個園區又不止一個門,我隻能碰運氣。守了三天,連纖纖的影都沒看著。後來駱姨打電話讓我回去,說總這麼耽誤工作也不是個事兒,還是回家等纖纖主動聯係我們吧。”
“我出來一趟,連人都沒見著,有點兒不甘心。又去了趟她們公司,結果還是一無所獲。沒辦法,就隻能先回去。”
端末問:“後來什麼時候聯係上白纖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