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對財務專業並不精通,也看出這是一本暗賬,上麵隻有進出金額,其他都是用字符代替,而且賬目明顯跟公司的明賬不符。所以,銳科品牌創意公司被移交到經偵那邊。
“對,就是這個。”雷秋實點頭,“創意是什麼?就是把再簡單不過的東西用另一種方式表現出來。創意是無限的,同樣也是無價的,這就是個虛無飄渺的玩意兒。你說它值多少錢,它就值多少錢,前提是隻要有人肯花這個錢。”
“銳科就是利用了這一點,簽個合同,弄幾個花裡胡哨的方案,再報個價。客戶滿意,生意成交。回頭人家按規定一納稅,沒毛病。公司賺了錢,再以其他方式將資金流轉出去,黑的就變成了白的。”
“你們把資料轉過來之後,我馬上帶人去了銳科公司。可你們猜怎麼著?”
雷秋實目光在二人臉上轉了一圈,自問自答:“除了幾個無關緊要的員工,其他人都跑光了。”
陸無川若有所思地說道:“案子轉給你們的時候,除了我們特案隊的人,我隻跟謝局彙報過。”
“你當然得跟你的領導彙報,我也一樣。”雷秋實往前探了探身子,壓低了聲音,“我本來是想繼續追查的,上麵突然下了個令,要嚴打信用卡詐騙,讓把彆的都先放一放。為這事兒,我去找過付局,他說是上麵的意思,照辦就是了。”
“信用卡詐騙說白了就是欠信用卡的錢不還,一般金額都不大,多的幾萬,少的也就一兩千。但架不住欠錢的人多,信用卡也多。我們忙了一個多月,抓了有百八十人。”
“這麼一耽誤,再回過頭去查銳科公司,已經來不及了。就逮著個財務主管,還特麼是被人設計掉坑裡的。賬本也都毀了,根本查不著那些資金的流向。”雷秋實手心疊著手背拍了幾拍。
“你覺得是有人故意這麼做,給他們爭取時間?”陸無川問。
“這不是明擺著嘛。但是吧……”雷秋實又把話給拉了回來,“這事兒也未必跟付局有關係。狄旭再怎麼說也是個知名導演,他一死新聞裡馬上就報了。那些人知道肯定得查到銳科公司,所以就提前做了準備唄。”
“付局對這個案子是什麼態度?”陸無川又問。
不管付宏斌之前是否參與過,讓經偵大隊依此偵辦而轉向其他案子的是他。
雷秋實有瞬間的猶豫,然後才說:“這案子沒有真憑實據,單靠那本暗賬說明不了什麼。他讓我把精力放在有線索的案子上,這個以後再說。要知道,經偵不象你們刑偵,沒有什麼命案必破的要求。如今經濟發展這麼迅猛,案子都要堆成山了,領導讓放就先放唄。”
陸無川朝他抬了抬下巴:“類似這種情況還有嗎?”
“兄弟,哥哥也是個有原則的人。”雷秋實重新癱回到沙發上,“要是總這樣,我特麼早就甩手不乾了。”
“誒,雷哥,問你個事兒。”嚴一帥轉換了一個話題,“付局的兒子,你知道嗎?”
“知道啊,怎麼了?”雷秋實歪著頭看他,“他不是出國了嘛,不會跟這事兒也有關係吧?”
“不是。”嚴一帥擺手,“我就是想問問,他是怎麼出的國。”
“高中念的合作校,就是那種國際學校,什麼課程呀、假期呀全都跟國外同步。到了高三直接申請國外的大學,不用參加高考。”雷秋實說。
“費用挺高吧?”
“那看跟哪兒比,跟普通高中一年千八百塊比,那肯定是高。”雷秋實耙了耙頭發,“聽說三年下來,得個二三十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