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內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之中,往常唇槍舌劍嘴皮子特彆利落的朝臣們,都被他的厚顏無恥驚呆了。
徐巍在心底冷笑一聲,他還給這廝提醒呢,就以景王這種不要臉的狀態,哪有彆人打他措手不及的,隻有他弄彆人猝不及防吧。
“你、你在光明殿上胡說八道什麼東西,簡直汙了皇上的耳,無恥之徒!”秦禦史立刻手指著他,要不是還在大殿上,興許這老頭兒都要直接教他做人了。
“我隻是回答了禦史大人的話而已。禦史的職責是監察百官,但是我可不知道何時連夫妻之間的私事都要擺在台麵上說了,還放到光明殿上當著聖上的麵兒問。禦史大人既做了初一,就休怪我做十五。都已經談到這兒了,不如禦史大人以身作則,來跟諸位同僚坦白一下,你與令夫人這個月是那幾日恩愛的。”
蕭燁徹底收起了臉上的笑意,眼神變得嚴肅幽冷,顯然是動真格的了,他上下打量了一眼秦禦史,可以說是極具挑釁和侮辱的一眼。
“我觀秦大人麵部發青,唇色發暗,腳步虛浮,明顯是被掏空了身子的架勢,莫不是這個月府中抬了美妾,以至於把持不住,一時之間精力不濟,弄得老眼昏花,本職工作一塌糊塗。一個貪官汙吏沒抓到,儘找這些雞毛蒜皮的事兒,恨不得都去我府中聽壁腳了,這可不是禦史大夫所為啊。”
男人真是一張伶牙俐齒,嘴皮子這麼上下一碰,就把秦禦史說得麵無人色。
這位秦禦史雖說沒有再納美妾,但是後宅頗不平靜,妻妾爭鬥的嚴重,但是一般沒人敢戳他這根肺管子,畢竟戳他無所謂,萬一捎帶上了皇上就不大好了。
後宮之中皇後和戚貴妃鬥了這麼多年,皇上並不是沒有責任的,所以有頂頭老大在,一般不是太過分的寵妾滅妻,大家都睜隻眼閉隻眼,否則就怕九五之尊多想。
沒想到今日景王竟然提起了這事兒,足見他是真的被惹惱了。
“你這個無恥小兒,竟敢如此侮辱朝廷命官,皇上,你要替老臣做主啊。老臣都是抱孫子的人了,還受到這樣的臟水,老臣真的要以死明鑒了。”秦禦史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他實際上很想破口大罵,並且心中也積攢了無數不帶臟字的喝罵。
畢竟他乾的就是這份差事兒,口誅筆伐就能把一個人扳倒,文人的筆杆子和嘴皮子可不是鬨著玩兒的。
可這會兒當著文武百官的麵兒,老頭也不好指著他鼻子罵人,隻有求皇上做主了。
哪怕景王是皇上的親侄兒,這會兒也無法包庇了吧,聽聽這說的是人話嗎!
“皇上,臣要狀告秦禦史,分明是他先往夜夜笙歌上說,等臣與他仔細掰扯時,他又哭天搶地。分明是嚴於待人,寬於律己,根本配不上禦史大夫之位,之後又顛倒黑白,兩麵三刀,說臣侮辱他,他要是不對著臣胡說八道,我根本不屑於多看他一眼。”
蕭燁不甘示弱,告狀誰不會啊,他三歲的時候就會了,更何況還是跟九五之尊告狀,這事兒他更是從小乾到大。
隻見他直接跪地,雙手抱拳,最後還義正言辭的道:“最重要的一點是,秦禦史把臣的王妃牽扯了進來,禍不及他人,他卻陷臣的妻子於眾矢之的,之前的流言蜚語,就已經讓王妃重病一場,方才大病初愈出門參加賞花宴,未曾料到有此一遭,若是她再聽到秦禦史這話,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想秦禦史是賠不起的。”
原本秦禦史是想讓景王在皇帝那兒不討好,畢竟有精力把王妃折騰得身體疲憊,卻沒精力上朝,無論怎麼看都是不務正業。
萬萬沒想到景王沒讓任何人幫忙,獨自迎戰,竟是倒打一耙,把秦禦史逼到了死角。
最後今日早朝不了了之,後麵秦禦史奮起反抗,引經據典,景王也同樣不甘示弱,每當那老頭拿古代名人舉例,景王就能列出反例打臉。
他的宗旨是:你跟我比文化,我比你還有文化,你跟我比不要臉,我就讓你看看不要臉的始祖長什麼樣兒。
朝堂上吵成了一鍋粥,要不是九五之尊攔住了,估摸著會更加難看。
秦禦史被氣得六佛升天,臉色慘白,好幾次都要觸柱而亡,以死明鑒,景王跟沒事人兒一樣,實際上周圍的朝臣們都有些不忍直視,因為這位秦禦史最擅長的就是撞牆來表忠心了,大家都已經習以為常了。
再說薛妙妙這邊,一直睡到日曬三竿才起,不怪她偷懶,而是昨晚他們又很快樂,景王最近精力旺盛,似乎他出差回來頭一次,被她的言語給傷到了,以後的每次他都要向她證明一樣,每次都搞到很晚,導致她整個人都很疲累。
“王妃,您今日梳個什麼頭?”流雨伺候她梳洗,興致勃勃的問了一句。
王妃最近一改之前的保守風格,每日在梳妝打扮上花費不少心思,她們這些伺候的丫鬟也開心,畢竟都是女人,對這些嬌俏的東西誰都躲不過。
“梳個利落的吧,頭飾少一些,脖子疼。”她抬手揉了揉脖頸,結果幾個丫鬟一眼就看到她脖子上有兩個紅痕,那明顯是昨晚王爺留下的,一個個麵紅耳赤,不敢再多看。
“對了,徐侍郎你們可知是誰?”
她也渾然不在意,薛妙妙的皮膚又白又嫩,還總愛留下痕跡,偏偏景王是個力氣大的,因此她身上痕跡不少,不過昨晚是凶了點,再加上白日碰見徐侍郎,景王那不對勁的狀態,她心裡就隱隱有了幾分猜測,因此忍不住問了一句。
流雨一驚,立刻把小丫鬟們攆出去了。
“王妃,可是昨日回來的路上碰見了徐侍郎的馬車,王爺生氣了?”